第五十三回 锦瑟无端多叹息 离若一计生一计(3/3)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素来离若从不怕什么，这次竟然是梦到这么诡异的梦境。心里多少有些疑惑，遂忙起身写了书信。让苏泽义进宫来，她要详细问问这些天的事儿。

“像是苏公子收留了锦瑟之后，姑娘就时常做这样的梦来，”梅子端来一碗清茶，安抚着神经紧张的离若，“何况上次咱们送去的信，公子也没回过。可见中间必是有什么事端。”

离若听了微微点头，轻声吩咐梅子前去苏府查探。明日她同惠妃去万寿宫请安就可以了：“你明日仍旧陪着我去请安，出宫之事交由小福子来就好，晚间让他再来回我，万不可被人发现。”

自从上次来顺帮助离若和青鸾，暗中陷害李惠妃之后。就成了离若的心腹，让他做些事情还是放心的。主仆二人商议了一番，才又重新睡下。耳畔处的风雨细碎，听来甚是清晰。

早晨推开窗子，**辣的风中，便夹杂着知了的叫声。不停的吵闹，让人很是烦躁。离若穿了一条松脂白色碎花裙子，刚好与鬓间的猫眼石珠钗相得益彰，却又十分朴素。

沿着路径一路前往万寿宫，离若顿觉有些陌生。这条路径若不是还有太后在的话，估计早就荒废了的。记得小时候，她来拜见太后时。太后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而今年过七旬犹如日暮西山。

抬头往往前方，便是琉璃瓦顶下的万寿宫。早先听闻楚云宏登位后，太后便退居于此。养花观鸟，再不去理会事事。除了当年的那个御前侍女服侍外，再无他人。

当离若来到这座古老的宫殿时，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薜荔草。或是倒垂的，或是牵藤的，或是引蔓的，在假山石上生出无数绿意。夹杂野花，红的，黄的，紫的，百花齐放。

穿行其中，更是异香扑鼻，顿觉如坠雾中。

“奴婢给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请安！”梅子行礼问安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离若上前道：“太后娘娘身体越发硬朗起来，才刚我一进这万寿宫，便看到了花儿和藤蔓开得格外旺盛……”

离若说话虽然冷淡，可是这番话实则是夸赞太后，精神好得很。果然，太后听了甚是高兴，赏赐了离若一把椅子坐下。惠妃亦是并肩而坐，太后见她穿着大红的榴花衣裙，满心的不悦之色。

“不知惠妃娘娘怎么会，穿这么艳丽的衣服？”太后随口问道，“皇后刚过世没多久，你就这般招摇？你看哀家都穿着灰布衣裙，分明就是不尊重逝去的皇后！”

说到这里，惠妃的脸色立刻红了一片。她没趣儿的站起来，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还望嫔妾容禀。昨儿晚上苏贵人约了我一起来这里，我，我一时着急，忘了……”

她的话语声越来越小，及至到后来听不到了。而且脸颊涨得通红，犹如熟透了的番茄。太后听了这话，不觉很是厌恶：“必定是你故意的，因为你们李家被削去了爵位，你心里不服吧。”

这番话着实冤枉了惠妃，她忙跪在地上。一面摇着头，一面矢口否认：“嫔妾并非是故意的！是苏贵人让我这么穿的，太后明察！”她的语调带着委屈之气，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

“昨夜之事并无人证，你大可以信口胡诌，”离若慢条斯理道，“即便是我没有说，你也应该明白现在是大丧期间，你在宫里还不清楚，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我，我……”惠妃一时满头都是汗，看到离若犀利的目光。还有太后一脸的厌恶之色，更加惶恐不安了。她伏在地上，只觉着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她真希望，楚云宏会忽然出现。

这时窗外起了风声，将热气渐渐吹散。只听得呼啦呼啦的声音，一些枝头被刮掉了叶子。惠妃听得很明白，太后责罚她的话语：“你去祠堂前面壁思过，抄写佛经一百篇，不许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