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水廊下回旋舞步 殿阁内道破玄机(3/3)

烛火长长，夜朦胧。雨停风驻，花落泥尘。西风吹，月光渐渐露出云层。桌案上的小火炉，因为烹茶的缘故，而变得越发滚烫。陆亭枝转而笑着，放下茶盏道：“难得离若你还记着我，不知你要找我做什么？”

离若看着陆亭枝装作糊涂，遂又问道：“本宫的舞衣，倒是劳烦了陆妹妹，要用一百颗东珠做装饰……如何不登记造册？若是中间有了亏空，本宫可是丢掉性命的。”

但见陆亭枝略带歉意的走到离若跟前，轻声道：“还真是对不住，是我的疏忽了。先前听说皇上寿宴，特意做了这样一件舞衣的。我还找青鸾商议，用宫里的东珠才可凸显皇上的尊贵……”

“于是你便拿了东珠，绣在了舞衣上？”梅子顺势说下去，陆亭枝连连点头。末了还让彩茵拿出剩下的一颗东珠，说道：“单只剩下了一颗，我预备还给府库。谁知会闹得这么大呢——”

东珠色泽光润，透过烛火可以看得到中间的无暇之境。梅子忽然想起，前天晚上离若跳舞的时候。周围都是高烛火光，映照的舞裙熠熠生辉。原来都是东珠的光泽，梅子彼时恍然大悟。

于是梅子也不顾什么主仆什么，便立刻指着陆亭枝破口大骂：“陆贵人自己做了盗贼，还要拉着我们姑娘来垫背！当初入宫验身，嫁祸禧才人，都是你一人所为，而今又要冤枉苏贵人——”

“我好心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为你绣这件舞衣，让你获得皇上的赏赐，你怎么能以德报怨呢？”陆亭枝很是委屈的说道，而且还带着哭腔。梅子越看越是生气，不经意间瞥见了站在一边的青鸾。

一时恼火之下，梅子满怀怨恨道：“穆姑娘，皇上让你掌管后宫。怎么陆贵人私自盗取东珠一事，你也不管？”这个梅子，说起话来比碧落还要十倍。伶牙俐齿，让人无言以对。

青鸾站出来，取出府库的那本册子来。然后在离若跟前晃了晃，理直气壮道：“掌管后宫的是苏贵人才是，我不过是小小侍女。更何况，这册子上只有我的鸾鸟印，并没有凤印……”

关于鸾鸟印章一事，离若期初已经有所耳闻。后宫处理之事，需要凤印与鸾鸟印一起。如今陆贵人在府库支取东珠一事，只有青鸾的印章，可以说是不合法的。

“可见苏贵人明明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却并未盖章或是阻止，可不是苏贵人的过错么？”一时之间，青鸾的这番话着实堵住了离若的嘴。窗外的春风，夹杂着光阴流动在窗户上。

“苏离若，我一直以为你是谨小慎微之人，”陆亭枝颇为得意，早先她便与青鸾商议，利用东珠一事，让离若处于下风。也好趁势，打击打击苏离若的所谓冷傲之心。

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苏离若。但见她慢慢起身，然后神色平静的对青鸾道：“本宫无福享受这件无价之宝，任凭穆姑娘责罚——”她明白自己，此时只有她一人，不可再逞强了。

陆亭枝笑着道：“这就是了，不过一句话而已。如今天色已晚，大家都回房休息。青鸾也是累了，早些安寝。”于是众人退出殿阁，这场可笑的闹剧才草草收场。

“才刚我看见了来顺，”陆亭枝悄声道，“他不是在宫内服侍？怎么会忽然南下？这里面一定要有蹊跷——”风中，陆亭枝看到青鸾低沉的神色，忽然觉着她很是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