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十四、寻迹(2/3)

从芷一抬头，却早已不见了宋沅的身影。

东京城果然辽阔。

宋沅特意留了点心思，一边走路一边悄悄打量左右，终于确定没有开封府的人跟踪，犹不放心，在京城兜了几个大圈子，这才沿着榆林巷向东走去，开始是一片闹市，越往深处走越僻静，等到了甜水巷口，人迹便更加罕至了。

宋沅抬头往前面望去。果然，不远处一家香油磨坊的旗子正在风中飘着，对面便是一家破旧的宅子，房门紧闭。宋沅正要走过去，左右打量了一番，突然一声狗叫。宋沅一回头，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糟糕，还是被人跟踪了。宋沅心中暗暗叫苦。只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却往右边甜水巷拐了进去。

往前走上数百丈，看见一棵四人环抱的大槐树。槐树下面，几名官兵围成一圈把守着，行人纷纷避行。

宋沅狐疑，悄悄拦下一个路过的大妈想问个究竟。大妈脸上勃然变色，眉毛耸起，四下看了看，把宋沅拉到一旁，煞有介事地说道：“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快离这里远点。你瞧那大槐树，闹鬼了！昨夜里有个衙内在这里被下了咒，回去就自己上吊死了！”

宋沅一惊，原来柴宗序收到死亡信函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她回头望了望，刘娥的住所背靠着这里，不过几百丈距离。

一身冷汗突然冒了出来。刘娥和柴宗序之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她是那么刚烈的女子，莫非真的因为被调戏，起了杀机？她现在在哪里？果真在几百丈外那个破旧的宅子里吗？

一切都是个谜。

一瞬间，宋沅甚至想冲到那宅子里，亲自找到刘娥，一问究竟。但是一想到身后可能有好几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想到这些黑暗中的人可能随时从自己的行踪里嗅出刘娥的蛛丝马迹，她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镇定地往前走，像普通行人一样好奇地对大槐树投上好奇的目光，又同时避而远之，绕道而行。

也罢，宋沅索性轻松起来，也不再试图寻找刘娥，完全随着性子在这久违的京城随心所欲地逛了起来。桑家瓦子里听段戏，大相国寺里拜个佛，汴河划个船，州桥吃碗面。

直逛到太阳沉沉向西，宋沅这才前前后后、小心翼翼看了一圈，然后钻进相国寺背后一条幽深的小巷里，左拐右转穿行了一番，在一条死胡同的入口又打探了良久，这才走进去，钻进一家没有招牌的铺子里。脑袋伸在外面，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关上门。

这时，寂寥的巷子里突然凭空跳出四个灰衣大汉，几个人凑上前，一脚便把铺子的大门踢开。

为首的一人大喊道：“捉活的！”

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四人定睛一看，却见小小的店铺里，宋沅背对他们立着，正不慌不忙地试闻一包香料。店铺的老板娘，四十多岁的徐大娘饱受惊吓，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

宋沅缓缓地转过身，打量四人一番，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呦喂，四位爷好威风，陪我又听戏又拜佛，又划船又吃面，我还以为要做一辈子的跟屁虫呢！这么耐不住性子，就蹦出来了！可别把人家铺子搞乱了！”

一人叫道：“少听她拖延时间。快去把那刘娥夫妇拿下！李大人、柴大人两边都重重有赏！”

四人于是冲出去，将小小的店铺里外都翻了一遍，连房梁上、地上也一一排查了一遍，但是这屋里除了吓得战战兢兢的老板娘外再无他人。四人不甘心，打开开封府画师为“凶手”描摹好的画像，和徐大娘对了对，却失望地发现，压根不可能是刘娥。

四人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宋沅。宋沅料到四人是李符派遣，想起白日里，李符似乎把自己认定是赵惟宪的小相好，言语间对自己颇为客气，因此料定四人不敢拿自己怎样。于是毫不留情地骂道：“找杀人凶手是吗？找杀人凶手跟到英国公府头上了？是想诬陷我家公子勾结凶手杀害柴衙内吗？回去告诉你们李大人，你们以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