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六、被衾(2/3)

、窑姐、嫖客的尖叫声、咒骂声犹声声在耳。走到窗户边，撩起帘子往外一看，撷英楼门口又聚集了一层又一层看客，个个踮了脚，拼命往前面挤。大概见这里出了事情，争先恐后地看热闹吧。

赵惟宪皱了皱眉头，盘算着如何悄悄地走出这里。眼神一晃，却看到街角处，从芷孤零零地在那里，担心地望着撷英楼，来回踱步。

赵惟宪心中一凛，叹道：这傻丫头。我喝醉酒，糊里糊涂进了妓馆。她大概害羞，没有跟上来。却一刻不停地守在街角。

当下心中愧疚，便重新掩上帘子，走回房间。突然感觉肩膀一阵疼痛，这才想起被中之人，于是背着身子淡淡地说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宋沅刚刚还躲在被子里，感叹此命休矣。心里盘算着被子中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多半是个有钱没胆识的纨绔子弟，遇到三衙内那么一吼，还不吓破了胆，三下五去二将自己供出去？这样想着，索性要自己站出来。没想到，却听见房间里似乎形势大变。那三个衙内反倒跪地求饶起来。只是隔着被子，三人说了什么却没有听太清楚。只是隐约中听到“国公”两字。难道竟是一名宗室子弟？

宋沅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整理了下衣服，见那人背对着自己，看身形像是个年轻公子哥。于是拱手说道：“多谢公子适才相救。”

赵惟宪手指轻轻扣了扣案台，淡淡地说道：“姑娘一向喜欢在恩人肩膀咬上一口，留个记号吗？”

宋沅心中愧疚，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见赵惟宪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吃了一惊，齐声叫道：“是你！”

宋沅冷冷道：“走了三个蛮横无理、为非作歹的小衙内。没想到却碰上一个蛮横无理十倍、为非作歹十倍的大衙内！”

赵惟宪反唇相讥：“丑八怪换上了永庆布庄裁制的衣裳倒是有几分姿色。在这撷英楼做个窑姐什么的，倒是绰绰有余了。”

宋沅却道：“您位高权重。窑姐也罢，钦犯也罢，任凭您随便说，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两人这边对峙着，撷英楼外的从芷见楼上乱成一团，心急如焚，生怕赵惟宪出了什么乱子。再也顾不着羞耻，低了头冲进撷英楼去。恰巧三衙内带着家丁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杨安期一把怒火没地方烧，见一个白脸少年没头没脑地往里面冲，于是拉扯了从芷的胳膊想要寻她晦气。从芷手臂一缩，顺势拉了杨安期一把，将他摔了一跤。杨安期恼怒，却见从芷已经奔进了撷英楼，不敢再回去惹事，只好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从芷刚走进大堂，却有老鸨迎了上来，摇着手说道：“我的小哥哥，你刚才不进来，这会怎么反倒来了。今天打烊了。您快点请回吧。”

从芷涨红了脸，说道：“我，我，我不是来，不是那个。我是来找人，一位公子。穿了一件青衫、紫色大氅的公子。”

老鸨说道：“公子没有。姐姐倒是多得紧。不过今天都休息了。小哥哥您还是请回吧。”

从芷着急，想要闯进去。那老鸨伸手要推从芷，从芷手一身，扼住老鸨喉咙，问道：“快告诉我那公子在哪。他，他可是出事了？”

老鸨受到惊吓，连忙说道：“二，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从芷这才放手，拱拱手，说道：“得罪了。我只是着急要找我家公子，你莫要怪我。”说完，便急匆匆地奔向二楼去了。

老鸨立在原地，清了半天喉咙，沙哑着声音骂道：“见鬼！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各路神仙小鬼都来凑热闹。就差阎王爷手下的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从芷寻主心切，不想却走错了房间，冲进去，见一肥头大耳的富商正在和一个瘦弱窑姐做那好事，只羞得面红耳赤，赶紧逃了出来。四下看了看，终于找对房间，凑过去，这次却长了心，悄悄掀开窗户一角，往里面看去。却心凉了一半。

她在撷英楼外面想了无数遍，却一遍遍被自己否认的情景就清清楚楚地展现在面前。

只见公子坐在几案后面，轻轻地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