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友非敌(2/3)
于是大发慈悲地将那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又用自己的破衣裳包好。阿阮从里间出来,老板娘只觉得这姑娘身量很好,一件稀松平常的衣服都能被她穿出滋味儿来,但又可惜这姑娘的样貌普通,不能和这玲珑的身段相得益彰。
薛灏浔瞧着阿阮,只道:“顺眼多了。”他接过阿阮手上的旧衣包,扔给老板娘,“破衣裳还留着做什么。”
阿阮吞吞吐吐:“哎,那个,我是不是该把这衣裳还给那人?”
薛灏浔眯着一双桃花眼,反问:“他连薛家都不在乎,会在乎一件破衣裳?若是他真要找你讨这件衣裳,直接给银子就好了,这样利息也好算,不会说薛家薄待了他。”
阿阮自薛府长大,自是知道把所有事情当做交易最为简单,世间之事,大多逃不过利益两字,银货两讫,各取所需,此后水北天南,再无纠葛。说起来,金银算得上是这世上顶好的东西了,可阿阮偏偏不看重,觉得那东西过于冷硬,冷到可以结成虚情,硬到可以试验真心。但这世上抱着此番想法的人实在不多,那人不也正是为了赏银才去以身犯险吗?
她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薛少爷,也懒得多带一个包袱,等一个渺茫无音的人,便再不看那衣裳一眼,径自出了门。
主仆两人从布庄出来,又寻了个临江的茶楼坐下。薛灏浔听过阿阮细说自他离开之后发生的许多离奇之事后,只锁眉沉默。他不是不心疼她的,只是不愿表露太过。于是捡了最不紧要的,云淡风轻地笑道:“所以说雌雄双煞觉得你和九霄龙回丹一般重要?”
阿阮被他这么一取笑,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露出了几月以来最纯粹的一个笑容。
两人商量完对策,这才觉得肚里空空,当即决定去老品香祭祭五腑庙。老品香里人满为患,店小二一时半会儿找不着空位子,只求着薛少爷耐着性子等一会儿。薛少爷哪里肯听,径直上了二楼。
阿阮叹口气,无奈跟上。她一眼就从纷繁嘈杂的环境中剥出那个落拓身影,他手执杯盏,正浅浅品酌盏中佳酿,一双眉眼漫不经心,却透着厚重与沉静。
薛少爷显然也瞧见了他,故而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接走了过去,淡道:“沈公子,我们真是有缘。”不等他回答,已径自坐上了桌,笑道,“既这般凑巧,这顿饭便算在我薛某人的账上吧。”接着又反客为主地招呼道,“阮丫头,过来坐。”
摊上这么个赖皮主子,阿阮只觉得颜面全无,却还是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再是窘迫,她也不至于失了气度,故而随意寒暄了一句:“沈公子,打搅了。”
那少年忽然开口:“不如叫我沈珏。”他的声音如夜一般静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厚重熨帖地敲击着阿阮的耳膜。阿阮只觉得时间慢了三秒,好,沈珏么,我记下了。
沈珏扶着茶盏,微微皱眉,一定是自己寂寞太久,遇到奇怪的事情总忍不住追根究底,又或许是这女子跟江南薛家有关,他到底忍不住关心。
阿阮觉得那人的目光有些探寻,心虚地将头撇向窗外;依旧是雾锁烟笼、水如蓝染、山色渐青的春日,可她偏觉得有些闷热。
薛少爷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一口,笑道,“听闻沈兄拈花飞叶、剑若飞霜,招式之间颇有上古遗风;而江湖上沈姓的大家,唯有十几年前独步天下的沈藏川,沈前辈。倒不知沈兄与其可有渊源?”
那人只淡然自若地倒酒,举止动作皆是雅致,答:“自然是有。”未待薛灏浔敛去讶异的表情,他又补充,“姓氏相同而已,故而平白沾了光。”他扬唇轻笑,“初次知晓我名姓的人,都会有此一问。可见这家世来历是门极重要的学问,看来我也得回去翻翻族谱,看祖上是否也有薛前辈、沈前辈这般显赫的人物。”
阿阮倒是听出来了,此人只怕是在绕着弯儿说薛少爷是蒙了祖上庇佑得了个富甲一方的爹,才勉强混出了名头。被薛少爷欺压已久,这人说了阿阮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阿阮眯起眼睛,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