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雪又起(2/2)
人替我壮胆,那国子监就算是龙潭虎穴,今日我也要闯一闯。”柳凤华第一个反对,“你就算扮成五弟的样子,又能怎样?舅舅能出来吗?别把自个儿折进去。”
“就算出不了,我也不怕,郕王准我三日假,时候到了人不见了,他也定会找人把我挖出来。”这一点她了然于胸,“今日去国子监目的并不在于救舅舅出来,而是保他免受二哥那般的皮肉之苦,他年岁大了,经不起用刑。”
说到柳鹤山,大家都沉默了,怕是“用刑”二字戳到了柳凤华的痛处,再三嘱咐僧雪保护好姑娘,又叫来博謇和列星跟着,被柳璇卿回绝了,怕是和正则、弥章似的有去无回。
柳璇卿坐车里,僧雪在外驾马车,二人一路无话,天上开始撒雪粒,风也开始吹得紧人。
穿过国子监的牌楼,旧雪盖在围墙琉璃瓦上显得有些残破,偶尔成贤街冒出的几个行人一个个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僧雪利索地跳下车拉住一个卖冻梨的,“大哥打听一句,国子监怎么走。”那人朝前努努嘴,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僧雪见问不出什么来,松开他,放他走,没想到那人反手抓住僧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掐住自己脖子做吐舌头的样子,予以警告。僧雪抱拳谢过,抛了半分银子给他,提过整篮冻梨,放到车板上,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此时雪粒变粗变密,慢慢在街上积起一层薄霜,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这辆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车轱辘声,在地上划出两道明显的车轮印,柳璇卿掀开车帘往外探看,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夜晚相似的情景,而驾车的那个人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又走了一段,就听见僧雪的警告:“姑娘好生在车里坐着,千万别掀帘子。”她知道车外有状况,就悄悄地掩开一条缝,眼睛还没凑上,呼地一道劲风又合上了。
“长沙王府一等护卫僧雪给诸位大人行礼了。”僧雪中气十足地报名号,明显用了内力震得柳璇卿耳朵嗡嗡作响。
“哦,是你?”说话的人,声音好熟悉,他仔细一看是那个在巡河的千户,姓谈。“怎么,僧大人那么闲,一会儿替人押花轿一会儿给人驾车,不知道这会儿车里坐的可是哪家贵人呀?”
“谈千户,今日我们长话短说,我家王妃抱恙在身嘱咐我请亲家老爷回府过节,行个方便。”既然彼此都亮明了身份,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恕谈某无理了,小小的五品千总挡了三品一等护卫的路。”话是说得漂亮,但显然没有放人进国子监的意思。
“谈天忌,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一个着绛紫洒金断腰袍的男子厉声呵斥从门内出来,双指一压嘴唇,一声彻天口哨唤回一只在天上盘旋了半天的玉爪,“去。”手一抖那只玉爪就扑向僧雪。
僧雪老到,身子一侧就躲过,但忘了身旁还有一匹马。那玉爪一口咬住马的脖子,正要挣脱车辕嘶叫烈奔夺命而逃,就那么抖了两下倒在雪地里,撒了一地的血,柳璇卿也从车里跌了出来。
此时国子监的大门开了一个口子,“陆大人,这人晾在哪儿?”两个缁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来。
“哪儿人多咋眼就给我晾哪儿。”这位陆大人满不在乎地玩着手上的扳指,转而又极其温柔地伏下身子摸摸正在撕扯马肉吞食的玉爪,“宝贝乖,别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等会儿爹爹给你再弄点好吃的。”说话间那玉爪又听话地跳回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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