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谋(2/2)
怜巴巴的眼珠望向大哥。“今日顺天府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柳二替他说:“今早,顺天府派了两个衙差来,说拿三弟过府问话,我看事情不小,就向太常寺告了假陪他一起去。到了顺天府,府尹刘大人也不过按例问了几句,三弟答话说昨夜仅知三归院出了事便早早还家,其他一概不知。”
柳凤华不解,“那他怎么这样?”
柳二无奈地摇摇头,“那个凶徒被押在堂口动大刑,三弟吓得腿脚发软,我怕他异状被衙役看出端倪来,就赶紧带回来了。爹爹细问之下,他才吐露实情。”
柳凤华盯着柳三片刻,转向父亲劝道:“孩儿觉得父亲多虑了。既然昨夜淮山王世子与那凶徒却有嫌隙,人证物证俱在,顺天府坐实了便一了百了,不过三弟须禁足几日闭门思过。”
柳四海摇头,“为父一生为官谨慎,不想生出这个孽障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三个府兵护主不利,为保命顺水推舟把你三弟咬出来,这还是其次。我就是怕,那凶徒受不了重刑,屈打成招,攀咬你三弟,说他是主谋,为那些个戏子争风吃醋,痛下杀手。”
柳四海一言字字诛心,屋子里一片死寂。
柳凤华一咬牙跪地磕头:“孩儿今日之言事关生死,请父亲三思后定夺。今夜太子着我商量裁撤淮山王藩属一事,众臣皆以为可借世子横行欺世之行,削藩!以示惩戒!”
柳四海沉默不语,他见父亲不回,头再次低下,“裕王与杨府结亲,而府上与杨府是表亲,量太子忌我首鼠两端,故此番或为试探之意,儿子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话完,头已经贴地,他不敢回头看杨氏,害怕看见母亲惊愕的脸。
柳二见大哥跪地许久不见父亲回话,便喊了一声父亲,柳四海像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般,扶起长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宜风,父亲知你。”
柳四突然扑通跪地,直着脖子面向父亲:“璇卿,虽是女儿身,却不敢把柳府的生死置于身外,还请父亲三思。正所谓唇亡齿寒,若明日一早,由太子提议削藩一事,其他三藩将如何应对?若此时再吐出三哥一事,岂不四王皆视我柳府为仇寇,到那时,大哥还有临长郡主一隅可安,而我杨府众人将死无葬生之地。”
此话一出,柳凤华气急冲过去正要扬手抽她,被柳二抓住,“大哥住手,四妹说的在理。你有免死金牌在身,而吾等身无长物。”
柳三束手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顺着哪一边,杨氏蹲下扶起女儿,“如庸,此事得从长计议,切莫性急。”
柳四垂下双眼,将目光落于地面,“女儿斗胆一猜,明日早朝,四府不但安然无事,反倒能增兵扩地。此次撤藩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四府又连遭暗算,皇上圣明,若真有此意,也定不会在此时撤藩,落人以口食。”
此话一出掷地有声,众人的目光皆投向柳四,只听她缓缓道来:“那凶徒敢搏命相拼,要不是为了活命,就是为了保护比自己更重要的人,我们何不找到这个人?”
柳二恍然大悟:“对呀,此人在手,敢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柳四面向大哥一福:“常言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我一愚妇妄言冒犯,但求兄长大丈夫海涵。”
柳凤华一时无言,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慨万千,又转而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还记得总角之时,祖父曾抱璇卿于膝,对兄弟三人道:尔等三人,还不及我四儿一人。若她为男子,定不负我之所托,憾也,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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