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刘四(2/2)

“这我也不知。那人满脸横肉，打起人来很是心狠手辣。听说他是锦衣卫出身，很多残酷刑具都是他发明的，院子里堆了一角。”小武回道，想起那个户院又“啧啧”了两声。

那肯定是了。想想那蓝玉案，影响深远，牵连甚广，几乎大明的军力军心都给动摇了。而告发者，始作俑者就是蒋瓛。可蒋瓛却在蓝玉案之后离奇失踪，一度让人以为他遭人报复，已经死了。可若他活着，还在燕王门下，那蓝玉案岂不跟燕王有莫大的关联？难不成还是燕王一手谋划？

尚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小武此刻也没时间与他细论下去。眼看就到酒家，小武匆匆说起他上次跟人进城采办时遇到陈春的事，只可惜未能言语。后来他也没机会再进城，也再没能联络。小武道：“希望朱公子能够帮我，向娘娘告知我的情形，自然筱羽也就能知晓。不过也不用她们担心，我安分守己，性命无忧，只是谁也不知道如何才是个头。”

尚琰连连点头，一口应承了下来，安慰道：“大家集思广益，总有办法的。”

“我记得我进城那天是初六，也许这也是陈春出宫的日子。”小武说道。

尚琰认真记下，听着“陈春”的名字，心里又不由得一热。感觉和毓敏之间又多了一条纽带，和她又更亲近了几分。

到了酒家，孔义也正好回来。一行人围上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只是大家都不太说话。尚琰这下也知其了缘由，客套一番之后，自行吃罢回房歇下，只待第二天一早回程。

只是这一天所见所闻过多，尚琰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想着静月的话，想着石榴的话，还有小武说的，句句都把他引向毓敏。尚琰爬起身，打开窗户。朝秦王府的方向看看，又朝凝香阁的方向望望。青光夜幕笼罩之下，却只有层层叠峦的屋檐，那灯火阑珊的市井里也再没有昔日的喧嚣与繁华。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想起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想起凝香阁里姑娘公子们的嬉闹打诨，欢声笑语，那样的日子却都早已流逝在指缝间。而和毓敏的那次离别却仿佛像是刚刚发生，又教自己痛彻心扉了起来。

“你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毓敏那倔强又任性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敏敏啊，我回来了。我竟不知自己是有多愚钝多痴顽，明明一切事情都早有征兆，我竟浑然不觉。我若多一点用心多一点明智，我岂能撒手转身？我以为囚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可敏敏你却比我更难。你是承受了多少非议多少委屈？你是如何在那深宫里步步为艰到一心求死？敏敏，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尚琰抚摸着筝，看过匣子，想起桦树林里偷埋的金银珠宝，想起杳无音讯的朱开。敏敏，若是重新来过，我一定毫不犹豫。敏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带你走。哪怕是流浪，哪怕是漂泊，就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