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新年(2/2)

吻她，毓敏却如木头般一动不动。第二天一早，允炆前脚刚去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毓敏就出了乾清宫。等不及轿辇，她就逃也似得一路跑回了毓秀宫。允炆听闻，心里又是一阵痛惜，当夜便把自己的食宿也都搬去了毓秀宫。

他这是把另外一个人给忽视了。恩惠精心盛装等在坤宁宫，直等到亥时才断了念想。原本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允炆留寝坤宁宫的日子。自从允炆登基以来，恩惠与他彼此墨守成规，雷打不动。可今天才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毓敏竟如此破坏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恩惠坐在梳妆台前，气得把头上的金钗玉簪拔了个光，一头乌发散乱披了下来。铜镜里顿时现出一个可怖丑陋的怨妇，恨得恩惠把铜镜又一脚踢翻了去。可是又痛了自己的脚，只得趴在桌上呜呜抽泣了起来。

而毓敏面对允炆也是无所适从。骄阳在还好，两人一起哄逗着她。可骄阳一旦睡着，抱回了公主房，屋子里忽然静下来的时候，毓敏慌得听着自己的心跳，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好害怕侍寝，好害怕允炆碰她，那些在燕王行馆噩梦般的日夜就像伸着无数小手在召唤着她。而自己眼看就要出月子，眼看允炆一天比一天渴望，毓敏真想找个地躲起来。

允炆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却反而把她拥得更紧。想着小时候她那天大地大唯她独尊的神气，可与现在目光闪烁惝恍迷离的她犹如天渊之别。就说那年桃树下她迎风含笑的娇羞，月光萤舞里她妩媚灵动的娇嗔，也都是他心里最深刻最美好的烙印。他好想再看她的笑，她的嗔，可如何就是不见她开颜，还与自己生分了很多，允炆心里真是难过极了。

“毓敏，你要朕如何，才肯原谅朕？”允炆忍不住问道。

毓敏低着头，一声不吭。过了半晌，发现允炆的眼睛还在追着自己，只得缓缓答了句：“毓敏，只是，怕，愈爱愈伤。”

“不，不是的。”允炆心痛如割，抱紧她哭道，“毓敏，不是的。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是真心爱你的啊。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毓敏，爱我好么？我要你的爱！”允炆用力抱她，真想把自己身子融合了她。可毓敏只是僵直着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允炆心里痛得哭得更激烈了。

“允炆哥哥。”毓敏轻轻唤了一声。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允炆也有一次这样在自己跟前哭过。允炆说，以后他再不能跟她玩耍了，因为她已经赐婚给了尚琰。那时候，她只觉得好奇怪，还一脸懵懂无知地反问他，玩耍和赐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赐婚给了尚琰就不能和他玩了？直惹得允炆哭得更凶。

“毓敏。”允炆看着她，噙着眼泪吸着鼻子，问道，“你刚刚喊我甚？”

“允炆哥哥。”

“毓敏！”允炆激动地又拥紧了她，喃喃道，“我就是你的允炆哥哥，我一直都是你的允炆哥哥。毓敏，我爱你。从小到大，从从前到现在，我都一直爱着你。你是我的弱点，是我最致命的弱点。”

“弱点？”毓敏惊奇道。

允炆这才化哭为笑，给她说起先皇如何教他隐藏弱点，成为强者，成为帝王。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为了不被人知，他是有多压抑自己。每每听到毓敏的事，他都要装着漫不经心，装着无关痛痒，可心里他又是有多挣扎，多渴望。“毓敏，那种感受太痛苦了。”允炆说道，“是人就有弱点，没有了你，我就不是个完人。我再不要自我折磨，再不要失去你。你是我的一部分，从来都是这样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毓敏似懂非懂，把他眼泪抹去，看着他深情炽热的眼睛，伸过手搂住他脖子，依进他怀里。允炆欣喜若狂，抱她入床，又吻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