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密谈(1/1)

晋王行馆里，原本是要办喜事的。晋世子朱济熺得了赐婚，晋世子妃是颍国公傅友德爱女，次子朱济熿得赐曹国公李景隆之女。傅友德嫡子傅忠是驸马，娶得是寿春公主。而李景隆更不消说，是皇上亲姐姐曹国公主的嫡孙子。这两门婚姻虽都错了辈分，但却都是皇上亲自点的鸳鸯，谁也不敢忤逆。也可谓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大家直贺只要夫妻和睦、家庭美满就是最大的恩赐，旁的笑笑就过去了。

只是此时，谁也笑不上来。府里全换上了白帷幔、白灯笼，两位本要做新人的男儿也只得披上了麻，戴上了孝。皇上赐了朱棢谥号“恭”，念着他待人友善，和蔼可亲。可又觉得他薨得太窝囊，不许人传扬出去，直说是急病恶丧。在京师停留几日，便着新晋王济熺运回太原，葬入朱棢早先选好的晋王寝陵——黑驼山。而他们兄弟俩的婚事也都只能在守孝三年期满之后再行大礼了。

皇上没去吊唁，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归是禁忌。可他在宫里也不免痛哭了一场，想他那么多儿子，真正成器有作为的却没几个。当年标儿病薨，着实让他痛彻心扉。幸好还有允炆，天资仁厚，才思敏捷，比他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济熺看着却有些笨拙憨厚，要他统领十万大军，只怕他气势不够。

“都说虎父无犬子。济熺儿时与允炆一块读书习字，他对《孙子兵法》可也是朗朗上口。”允炆安慰道。与他而言，济熺可比朱棢好应付多了。何况他们儿时常做一处，很是要好。不管朱棢的事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无形中都给他去了一个强敌。而若真是燕王所为，那他下一个目标恐怕是秦王。允炆心里盘算着对策，只是他现在空有皇太孙名号，朝野一丝权力也行使不得，更不用说调兵遣将了。

济熺辞行时，也与允炆长话深谈了一次。直为自己父王叫屈：“你一定要提防燕王。当时鱼仙珍就是燕王推荐给我父王的。”

可是两人都知道，仅凭这一点也证明不了什么。

“有机会我一定手刃凶手，定不让你父王屈死。”允炆握紧拳头回道。他不只是给济熺承若，也是要给自己一份担当。

“不能参加你的登基大典，将是我人生里的一大憾事。”济熺说道，“不过，戍守边疆的大任，我会秉承父王的遗志。在我有生之年，绝不让鞑子胡人侵犯我一点点疆土。”

允炆点点头，心里好似宽慰。若皇叔们都有济熺这般觉悟，他才能真正高枕无忧得坐拥天下。他悄悄派给济熺一个任务：“你边防务必密切关注燕兵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定来密报。”

济熺心领神会得应下了。两人又说了一些旁的事，说起尚琰，都觉得他此次进京很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杨毓敏小时候可不就是对他胡搅蛮缠？怎么如今死了，还不肯放过他？“济熺说着，摇了摇头，替尚琰不值。原来他儿时也认识杨毓敏，他印象中杨毓敏就是一张嘴叽里呱啦太能说，屁大点的女娃子整天指派尚琰这样那样。也就尚琰好说话，吃得消她。

允炆微微一笑：“她古灵精怪的，也的确可爱，招人喜欢。“

济熺看了看他，见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柔情，不免又叹下口气，心里直暗道：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