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白了吗(1/2)

雨打芭蕉。

这一夜，陈晚睡得很沉。

她梦见自己小时候，饿的要死，秀秀从家里偷拿了烤番薯给她吃，说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情。

那是偶然的时机，天还下着雨。

陈晚背着竹筐去钓鱼，正好见到有人溺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上来。

她是那时候认识秀秀的。

见到秀秀的第一眼她就想，这要是她的妹妹多好呀。

后来陈晚能长大成人，多亏了秀秀始终陪伴。

饿了，秀秀从家里偷拿吃的。

她是家里的独女，备受宠爱，说是掌上明珠也不过分。

渴了，秀秀随身带着小竹筒，竹筒里装满干净的清水。

记得有次发高烧，婶婶攥着大把银钱也舍不得给她用好药，她从小生病，每次都能扛过来，所以更没人在意。

是秀秀等不到她，直接找上门来，见她神志昏迷，气的背起她来就要去看大夫。

婶婶急了，考虑到她的身份不宜公开，这才不情不愿的请了打小为她调养身子的李大夫。

很多次陈晚都在想，秀秀就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使者，然而梦醒，陈晚坐在榻上，清楚的知道，原来秀秀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秀秀的存在，是满眼黑白里唯一的彩色，是照亮她心的小太阳。

这才多久，陈晚自己都要学着照亮他人了。

过了今日她还得，得提早处理好。

日上三竿，阿木来报，二小姐晕过去了，刚被夫人喂了参汤，此时才醒。

陈晚怅然的舒出一口长气，压下心底百般情绪，“让阿晴来见我。”

陈晴跪倒在她面前，惧怕而乖巧。

陈晚一身天蓝长衫，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知道哪里错了吗？”

小姑娘抽抽噎噎哭起来，到底还觉得委屈。

和秀秀比起来，眼前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但眼前的女孩子再不好也是她妹妹。

亲的。

血浓于水。

陈晚神色稍缓，俯下身来。

“阿晴，你不该因为我是哥哥而肆无忌惮。我可以原谅你百次千次，旁人呢？你做错一次都可能引火上身。”

“你无故冤枉婢女，是，你是主她是仆，你这样做，毫无尊荣，以后谁还肯信你忠你？”

陈晚抚摸着她的头，“你还小，容易受人利用，你不懂没关系，哥哥很多事也不懂，但哥哥说的对的话你要听。”

陈晴抹泪，“哥哥一点都不疼我！哥哥让我罚跪，让我跪了两个时辰，哥哥没罚跪过哪知道罚跪有多苦？”

“不是这样的，你哥曾经被人罚跪整整两天，就因为多吃了口馒头。”陈晚苦笑，“阿晴，不要高看你受过的苦，你根本不知人间疾苦。”

“我不希望让你体验我走过的路。但你要学会适应环境，无论是昨日我罚你，还是今日我劝你，都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敢作敢当心怀良善之人。”

“不聪明可以教，可以学，但要时刻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不能因为一时任性，把无辜的人推向万劫不复之地。这道理，你明白吗？”

小姑娘摇摇头，眼泪纷飞，“我不懂，我只想让哥哥继续疼爱我！”

“……”

“好吧。”

陈晚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懂，那我换个说法讲给你。”

她慢慢的站起身，眼里依旧是温柔，可有些东西看起来不一样了。

陈晚认真的看着她妹妹，一字一句开口：“阿晴，我不欠你。”

小姑娘慌张的又要哭。

可这次她的哥哥没再安慰她。

“我容忍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珍惜和你的情分，也请你珍惜一下我。”

“陈晴，没有人受了伤害还能笑着说不疼，那样的人活着太累。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更不是可以随意让人卖了的人。”

“若你不是爹娘骨肉，陈晴，这辈子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是要当我妹妹，还是当没有兄长护着最后只能给人为奴为婢的小丫头，你要想好了。”

陈晚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双泪眼，说出的话字字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