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3)
”香菱请薛蟠坐下,臻儿已上了茶来,香菱命她们退下,对薛蟠悄声笑道:“知道大爷对我好,只别在人前再说什么‘岳母不岳母’的话了。虽则我知道大爷是体贴我,哄我高兴的意思,可倘或传出去,对大爷不好。且旁人知道了,不说是大爷体贴我,只恐反说我不知体统、是个轻狂人呢,反对我不好了,岂不违了大爷原本的好意了。”香菱娇声软语说来,薛蟠又回想起薛姨妈的话,不由点头道:“我日后不提就是了。”瞧着香菱从内到外透着艳光的脸,不由得心痒痒,只想到香菱腹中还有胎儿,只得罢了。遂又不在意的道:“没人嫁也好,正好扶你做正室,你如今的出身配我也尽够了。”香菱忙伸手捂住薛蟠的嘴,急道:“我的爷,可别出去说这个,传扬出去,我还活不活!且饶了我吧。”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薛蟠出去,青儿、臻儿方又进来。香菱见匣子里还有几串银丝花,遂命二人每人捡了两串,命臻儿送青儿出去。香菱将匣子收起来不提。且说,宝玉捱打,王夫人心痛至极。王夫人虽也恨他平日里只与姐妹们混在一起,不肯上进念书、在仕途经济上图谋。若贾珠活着,她再不说什么,可如今只宝玉这一个在身前,他就是她的命,这回被打的这么狠,她如何肯善罢甘休呢,没法怨恨贾政,只得悄悄的打听事情始末,方知固然是宝玉自己不争气与个戏子勾勾连连,可也有贾环告诉老爷的缘故在里面,遂越发恨起赵姨娘和贾环。
这日晚间,王夫人惦记宝玉的伤势,遂命婆子叫伺候宝玉的一个人来,不料想竟是袭人过来了。王夫人坐在凉榻上摇着芭蕉扇子,见她来了,说:“不管叫个谁来也罢了。你又丢下他来了,谁伏侍他呢?袭人见说,连忙陪笑回道:“二爷才睡安稳了,那四五个丫头如今也好了,会伏侍二爷了,太太请放心。恐怕太太有什么话吩咐,打发她们来,一时听不明白,倒耽误了。”王夫人道:“也没甚话,白问问他这会子疼的怎么样。”袭人道:“宝姑娘送去的药,我给二爷敷上了,比先好些了。先疼的躺不稳,这会子都睡沉了,可见好些了。”王夫人又问:“吃了什么没有?袭人道:“老太太给的一碗汤,喝了两口,只嚷干喝,。要吃酸梅汤。我想着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许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大病来,可怎么样呢。因此我劝了半天才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香甜。王夫人道:“嗳哟,你不该早来和我说。前儿有人送了两瓶子香露来,原要给他点子的,我怕他胡糟踏了,就没给。既是他嫌那些玫瑰膏子絮烦,把这个拿两瓶子去。一碗水里只用挑一茶匙儿,就香的了不得呢。”说着就唤彩云来,把前儿的那几瓶香露拿了来。袭人道:“只拿两瓶来罢,多了也白糟踏。等不够再要,再来取也是一样。”
彩云听说,去了半日,果然拿了两瓶来,付与袭人。袭人看时,只见两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木樨清露,那一个写着玫瑰清露袭人笑道:“好金贵东西!这么个小瓶子,能有多少?王夫人道:“那是进上的,你没看见鹅黄笺子?你好生替他收着,别糟踏了。”
袭人答应着,方要走时,王夫人又叫:“站着,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袭人忙又回来。王夫人见房内无人,便问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袭人道:“我倒没听见这话,为二爷霸占着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王夫人摇头说道:“也为这个,还有别的原故。”袭人道:“别的原故实在不知道了。我今儿在太太跟前大胆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论理……说了半截忙又咽住。王夫人道:“你只管说。”袭人笑道:“太太别生气,我就说了。”王夫人道:“我有什么生气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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