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上)(1/2)
第二日,我们再次收到了初音的来信,他在信中说,他伙同清夏仙子的娘亲,想了个法子买通了天帝身边的仙官,大抵能将想容病愈一事再多瞒上几日,让我们不必太过焦急。
见着他的消息,我放了大半个心,隐隐地又有了旁的忧心:连天帝身边的仙官都这样容易被收买,怪道近来人世间有这样多的贪官当道,若是所有的神仙都统这仙官一般,那可怎么好?
可是不管怎么说,上位者边上有一两个小人,对我们这些想动些歪脑筋的人,倒是很有几分好处的。
初音虽如此说,我心里却着实记挂着初音同想容,亦忧心着那诡计多端的祁渊,便仍旧坚持要当日出发,赶往染雪城。雪笙却不乐意离了我同胧月夜同住,便死死赖着我同去染雪城。胧月夜便以担心我为由,喜滋滋地拉着何苏叶要与我同去。
春末的阳光是极明媚灿烂的,雪笙起了玩心,便要骑马前去染雪城。何苏叶便将在农舍里养了一个隆冬的三匹马牵了出来。雪笙挑了一匹极健壮的枣红色骏马,一个人在前头骑得欢快,胧月夜担忧她一个人危险,便起了匹黑马在她身后紧紧跟着。雪笙见他跟着便觉闹心,不由加快了速度。没多久,他们俩便跑得没了影儿了。我同何苏叶同骑了匹白马在后头慢悠悠地走着,瞧着他俩这水深火热的光景,自觉好笑,只得在心底默叹两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经了昨夜之事,我同何苏叶再次相见,心中难免觉得膈应尴尬,可他昨日既然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好再作出耿耿于怀的模样,只好勉力表现得正常些,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看胧月夜此时的形容,着实是将七千多年的清誉全数丢尽了。”我笑道,“你瞧他这情深不寿的模样,那里像那天字第一号的花花公子?却和那守在祖奶奶边上的离渊一般痴情。”
“人生在世,谁没有自己的软肋?”何苏叶低声笑了笑,“世间从没有人能够天下无敌。”
彼时我同他正同骑一匹马,他拉着缰绳的双手几乎将我圈在怀里。他轻轻一低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便轻轻拂过我的耳边,清晰异常。我不由有些心神不宁,迷迷糊糊思想斗争了很久,才决定没话找话说。
“那个……呃……苏叶……”
何苏叶听我唤他,便将寻找胧月夜同雪笙的目光收回来,看着我:“什么?”
“你一定不经常撒谎的吧?”
见我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看他,何苏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样说?”
“那只乌玉镯子啊,”我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你说是你父君去西天佛祖那儿替你求来的,可是你见过替自己儿子求镯子的么?你分明就是诓我,还诓得这样不像样!”
何苏叶一愣,伸手在我额前的发上轻轻揉了揉:“是我疏忽了,这谎话,的确是有些不像样。只不过,它倒的确是个护身符。”
“呃……这镯子难道是……你去佛祖那儿替我求来的?”想到这儿,我有点心虚。
“是我娘的遗物。这是她自幼戴到大的,希望它能护我平安。”
何苏叶的声音云淡风轻,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心下却如堵住一般,有些发慌。我隐约记起,在我幼时离渊给我讲上古史时曾提起过,这一任的朱雀帝君,也就是何苏叶的父君,从未曾娶妻。那么何苏叶的娘亲,又是如何?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他却只是心平气和地笑:“你那样心虚作什么?七千多年都过去了,再多的情绪,到如今也淡了。”
我有些不大相信,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苍白的肌肤间透着微微冰冷的寒意。
这世上有些感情其实并不会被时间洗刷干净。那些绵亘了漫长光阴的伤痛,隐在结痂的伤口之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肆虐。
到达染雪城已是三日之后的黄昏。我们四人随意找了个干净整洁的小客栈,暂且安顿下来。为了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四人都稍稍易了个容,模样儿只比平常人稍稍标致些。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