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上）(2/2)

“我……”我一停，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晓得该从何说起，想了半晌，才轻声问道，“我听月大哥说，你隐居的地方，叫做苍翠林……这名字是你起的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很久以前，它就叫这个名字了，我也不晓得这名字究竟是从何时叫起的。”他顿了顿，又道，“他们这样叫它，大抵是因为那是一片很茂密的竹林。”

“是么？”心中盘旋已久的想法终于得到证实，我强忍住泪意，笑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你选的地方，同你的性子倒是很相配。”

“多谢。”他应了声，不知为何，目光却有些黯淡，“不过太过幽静的地方，一个人这么住着，也没什么趣味。”

……

“这竹林中向来只有我一个，寂寞得很。近来忽然添了一个你，倒使我开心不少。”耳畔忽然响起他过去同我说过的话。那时，我还是一只不更事的小狐狸，被离渊和阿爹阿娘娇宠着长大，未曾经历过什么人世悲辛，彼时最大的愿望，亦不过是能够长久地守在那片青青竹林陪伴他。在我们分开的五千多年光阴里，我记得那片青翠竹海，记得林中婉转悦耳的鸟鸣，记得窝在他怀里看过的温婉月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脸。这或许便是命中注定，无论我再怎么不想遗忘，我同他都早已回不去了。

“苏叶……”我声音一沉，忽然唤道。

“什么？”

“你不要说谎……”我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把我看作妹妹，对不对？你其实……是当真喜欢我的吧？”

他静了静，面上依旧不起半点波澜，唇畔的笑容却消失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同我说破。你现下同我挑明，是想要同我说什么呢？”

“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低了头，却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对不起，苏叶……我喜欢的人，其实……是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