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家事(1/3)
“因为给你母亲下的不是毒……”
萧昡眉目冷峻,细说起当年之事。
摆钟嗒嗒的走着,银质长针转动了一圈又一圈,萧琰一边听着,心头发冷,这才明白吕郡君被软禁主要的罪不是与萧暻萧璋勾结外人,而是因为当年给安平母亲下毒,谋害四哥。那毒不是毒,只是内敛的寒气,从花园中的土壤沁出。安平母亲是最喜欢牡丹的,怀四哥的时候就常在盛华院的牡丹园赏花流连,土壤中的寒气顺着花茎进入牡丹花蕊后,随着花香绽放出来,就是一种隐秘的花毒。而这毒对母体没有大害,只是有受寒的症状,因为公主喜欢在清晨欣赏带露的牡丹,受了寒也没有引起注意。这寒气聚到子宫,就被胎儿承受,让子宫成为一个寒域,用温宫药调理也犹如往冰里扔火,火不大无益,火大了又会妨害胎儿,四哥在这种寒境中发育,脏腑就天生的带了内寒,远比后天受寒的外寒霸道,到得胎儿出生,就成了慢性寒毒,脏腑因由内渗出的寒气僵化而渐渐损去生机,最后便是病弱衰竭而死。
这种下毒不可谓不巧妙,也极端偏门,而吕郡君是怎么知晓的?又是怎么得到那种加料的“花肥”?
这个源头就是父亲的庶长兄萧暻。
先梁国公与长宁公主的感情并不好,长宁公主是个寡淡的性子,先梁国公甚爱萧暻的生母冯氏,爱屋及乌,也极爱庶长子萧暻,这种宠爱助长了萧暻的野心,从少年时起就在想怎么夺下嫡弟的位子,刺杀、下毒种种方式都想到,只因萧昡精明谨慎,又沉谋重虑,萧暻找不到机会,不敢下手,后来偶然的机会让他搜罗到了这个秘方,便暗地里设计,让吕郡君得到,便有了下毒之事。
从孙先生那里得知嫡子是中毒之后,萧昡和安平公主就动用各种人力秘密查探,府中除了太夫人外每个人都被怀疑,吕郡君就是重点嫌疑对象,但她素来表现得温柔守望本分,从不逾越,行事也周全谨慎,涉及盛华院的事她从不沾手,那特殊的“花肥”也是转了好几道弯,通过正常的渠道被盛华院的园丁购入,最终虽然查到花肥的源头,但那人也只是被指使,不知道背后主谋是谁,线索查到这里就断了。安平公主怀疑吕氏,但这完全是出于直觉,萧昡自是不能轻易采信,吕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媵室,她是萧昡庶长子的生母,而且娘家吕家是萧氏倚重的河西武将世家,怎能凭直觉怀疑就将吕氏定罪?安平公主由此迁怒萧昡,两人关系几成冰炭,若非共同挂心萧琮,早就形同陌路了。
萧琰疑惑道:“既然线索全断,阿父后来是怎么查出来的?”
萧昡的眼眸沉晦,神色峻刻若险山,“不是从吕氏那里查出。我对吕氏只存了两分疑虑,对你们那位二伯父的疑虑更重……”
萧暻次次小动作当他不知道?只是萧暻行事谨慎狡猾,没有揪着他的尾巴,不好发作他。但对他行事的探查一直没有落下。
萧昡当初查嫡子中毒就是分两条线,一条线是查毒源,一条线是查萧暻,在前一条线索中断后也没有停止对萧暻的监视和探查。经过数年功夫,终于掌握了萧暻身边一位重要幕僚的弱点,萧昡暗中掌控了他,发现萧暻不仅暗地里勾结齐王图家主之位,而且在很早之前就遣亲信潜入突厥发展,暗地里收买贿赂突厥大臣,萧琮在原州遇“马贼”劫杀就是萧暻的暗桩怂恿突厥所为。那些马贼是突厥人,还有充当突厥人内应的部分原州回纥。
萧暻能这么长远的经营可见其人之智,而且为人多疑,行事谨慎,对身边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他的幕僚。幕僚只出谋,行动完全掌握在萧暻手中,来往密函也不会经过任何幕僚之手,萧暻自有秘密的联络渠道和联络人。这使萧昡一直抓不到萧暻的证据。虽然他是家主,但没有证据,也不能发作自己的兄长,否则必被族人认为是清除异己,难免离心。这也是萧昡一直防备萧暻却不能明里动作的原因,只能暗中遏制他的势力。而在萧暗中的查探中,渐渐有蛛丝马迹指向当年萧琮中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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