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大财主来访(2/3)

“吾儿有何话说？”

“那张员外虽是商贾，但也是远近有名之人，修桥补路，赠米施粥，善名远扬，父亲纵在朝为官，亦应亲自迎接，莫叫邻里误会父亲故作清高。”

“吾儿说的有理，”周国辅并不是爱摆架子的官，对于常做善事的商贾也是心中敬重，略一思索吩咐道，“开了中门，显儿随吾亲自迎接。”

站在门外的张大财主心里也是有些不安，这位周大人虽待人和善，却有些古板，今天自己主动拜访，若是得到冷遇不免被邻里笑话。

正踌躇间忽见中门大开，竟是周大人亲自来迎，张大财主心中感动，连忙俯下身要行个大礼，周国辅赶忙扶住，“不知张兄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大人亲自迎接，草民不胜惶恐。”两人寒暄几句进了客厅，双方分宾主落座，周世显和张瑽也随父亲见了礼，看着张瑽一挤眼，周世显明白，事成了。

张大财主上门拜访自然不能空着手，他也知道周国辅这样的清官不会收金银布帛，带的礼品却是文房四宝之类，湖笔、徽墨、宣纸、歙砚，珊瑚的笔搁，檀香木的笔悬，梅子青瓷的笔洗，羊脂白玉的镇纸，既有里子又有面子。

周国辅看过礼单命刘叔收下物品，心中不由暗叹，这张员外果然会做人，明知礼品价值不菲，却推辞不得，他哪里知道张员外送过的礼比自己听过的都多。

张大财主呷了口茶，叹道，“周大人清廉如斯，草民万分敬仰。”这话却是周国辅最爱听，“张兄过奖了，张兄为善一方活人无数，本官也是佩服的紧。”

净说些没用的，还不赶紧进入正题，听到周大人和张员外还是东拉西扯，互相吹捧，周世显心中焦急。

直直过了两刻钟，张大财主才进入正题，“令公子博古通今才气无双，相比之下，犬子不学无术，当真是汗颜。”

周国辅还道张员外说的是客气话，连忙谦虚几句，又夸张瑽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日后必成大器云云。

张员外却正色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宋时真宗皇帝此言大善，草民世代经商自以为深谙为商之道，比起令郎却远不如矣。”

在周国辅惊诧的神情中张员外把周世显根据则天皇帝令百花盛开斗雪、《汉书·召信臣传》中的冬天种菜、《齐东野语》中的冬天种花的记载，教给张瑽做蔬菜大棚的话说了一遍。

听到这些周国辅也是惊诧不已，大明的读书人读的都是四书五经，《汉书》极少有人涉猎，其中对于冬天种菜也是批判的态度，《齐东野语》读书人根本瞧不起，风俗故事奇技淫巧不值一提，那武后在读书人眼中更是牝鸡司晨、残害忠良、构陷后妃、荼毒亲子、宠信奸佞、骄奢淫逸、饲养男宠，天地鬼神不容！

但周国辅却明白，冬季菜蔬虽是权贵豪富享用，却也为许多百姓找了营生之道，他不是那种顽固的老夫子，当即表示此乃利国利民之事，作为心怀天下的清官自己无条件支持。

言毕张员外代表张家郑重邀请周家一起经营，不用周家出钱，只需周世显在一旁教授指导，种菜属于农耕不属于商贾，绝不会辱没了读书人的清名云云，也不说能挣多少银子，只说冬季种出菜蔬造福百姓等等，也不说筑墙防盗招募壮丁之事，只说周张两家公子要辛苦些忙时也要住在城外庄里，最后说张家占六股，周家占四股。

周国辅知道冬天青菜贵，但哪里想得到竟是那样的暴利，还当是周世显和张瑽小打小闹，年利顶多一二百两银子，略微谦逊几句就应下了。

送走了张家父子，周国辅愈发觉得儿子读书有成，心中欢喜，嘴上却不免数落几句，这样的事理应先和家中长辈商议，然后再和张家相谈。

翌日，周世显仍是长跑、用早饭、恭送父亲上衙，却叫刘子卓一早辞了帮工在门口等候，只盏茶功夫刘子卓来报，张家大少爷相请。

周世显急急出了门正看见张瑽带着十多个家人站在马车前，“贤弟上车”不由分说张家大少就拉着周世显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