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3)
个男生鼓起极大的勇气,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指着他们愤怒地叫道:“你们自己不学,能不能别打扰别人学习!”
教室里刹那间鸦雀无声。
只有火锅的咕嘟咕嘟被衬得格外明显。
那男孩是农村出身,成绩优异,拿着助学贷款进的普立,因为口音太重,被他们私下里笑话过好多次,后来他就很少开口了。平日里一直默默无闻,只知道拼命苦学,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上去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
大家都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指责,愣了片刻,姜鹤远放下筷子,看稀奇似的看了他几秒。
原皓随即反应过来,当场一通嘲讽:“班长都没开口,你多什么事儿,合着整个教室就你一人在学习呗,你怎么不反省反省为什么别人都学得进去,就你学不进去,我看你是智商有问题吧?”
书呆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一刻他想说的有很多:比如姜鹤远作为班长自己就在吃,纪律委员是柳锦恩,他们是一对儿根本不会管,他旁边的人已经小声抱怨很久了只是不敢说而已,而且自己是年级前十名,智商没有问题……
但是一大堆话生生憋在喉咙,没一句能说出口。
何雍认为自己和原皓不同,是个文明人,一本正经道:“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班上谁因为我们学不进去的干脆举个手,少数服从多数,要是都觉得我们影响到大家了,我们马上去倒掉,公平得很。”
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举手。
那个男生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倘若忽略他额头上流下的冷汗,也许姑且能算作一个对抗权威的英雄。他以为会有人帮他说话,然而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
他终于心慌起来,手足无措地推了推刚才和他一起抱怨的同桌,同桌把头埋得低低的,甚至挪远了屁股。他左右看看,周围同学沉默地望着他,有人小声嘀咕了句“他有病吧”。
书呆子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可他却觉得自己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他习惯了隐匿于人群中,如今这样突兀地站起来,被迫接受着众人的审判,难堪得无地自容。
原皓见他讪讪准备坐下,怎么可能饶过他的挑衅,一声嗤笑:“还以为你多能耐,我建议你先把普通话练好再来做纪律标兵。哦,对了,你那助学贷款还是我家出钱赞助的,你就这样对待你的金主爸爸……”
后面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笑声尖锐刺耳,无孔不入,一下刺激了他,他简直头昏眼花,来自于贫穷原罪的羞辱,使敏感的自尊彻底触底反弹。于是他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顾了,一把扯下自己的眼镜,泪水夺眶而出,用他充满乡音的普通话,大吼了一声:“我去你妈的!”
原皓从来只有欺负人的份,哪里被人当面这么骂过,本就年轻气盛,又恰巧喝了酒,一腔热血无处宣泄,书呆子脆弱的反抗给他沸腾的大脑添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柴,主动撞上了他上膛的枪。他们在众目睽睽下,粗暴地将他拎出教室,拉到学校的监控死角处,冷嘲热讽,拳打脚踢,进行无情的校园制裁。
姜鹤远站在一旁没有制止,坦白说,他认为集体暴力非常无聊,但是观察研究那男生的心理活动却很有意思。书呆子从嘴硬沉默,再到哭泣求饶,他兴趣盎然地观赏着整个过程。
他看够了,坐在栏杆上,转而仰望校园里那一方深邃浩瀚的星空,耳边充斥的各种脏话、嚷叫、呼痛声渐渐成为遥远的背景。姜鹤远严肃地思考着一个哲学问题:当一个无名小卒明知自己渺小的力量是以卵击石时,到底是怎样的勇气致使他选择站起来。
信仰?不公?抑或单纯的肾上腺素飙升?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男生在他们单方面地殴打下,身子蜷成一团,蝼蚁一般,最后只晓得抱着头,再无反抗之力,几乎有些怜悯。
姜鹤远不知道原皓他们用了多大的力,书呆子被揍得鼻青脸肿,鼻梁骨错位,多处软组织挫伤,断了一根肋骨。
后面的事情就开始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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