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牡丹判(2)(2/3)
旁。这日,人近黄昏,云卷云舒,日头尽染浓郁的金,从飞檐洒露,好似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如同这场晚照花事,虽令人唏嘘,却此生不悔。
距离戌时还有一个时辰,璇玑立于庭园仔细排练编排的舞步,耳畔却传来闷响。
“谁?”璇玑呵斥。
一个青衫书生从重重牡丹里走出来,面红耳赤,膝盖处皱巴巴染带泥泞,瞧来是方才摔了。
璇玑警惕道:“你是谁,你怎跑这来?”
书生连手也不知何处安放,垂头不言。璇玑道:“是窥舞的么,来人……”
书生慌乱得要哭了,手足无措道:“不、不是的,我、我、容情说我可以在园子里随便转转,我这才、才……姑娘误会了。”
原来是祁王殿下的客人。璇玑转眄流精,反正这舞本就是献给他们看的,已给他撞见半截,也不怕再撞半截,正巧编排舞步无人点评,便道:“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我瞧公子是个文人,想必对六艺有所造诣,不知请公子替我点评舞步,如何?”
她再次翩跹起舞,或急旋,或慢转。都说褪花时花魁一曲《悲思陶》名动四方,可背后付出的辛酸又有多少人知。
突然,耳畔再度传来突兀的声响。
那书生莫不是又看呆了?璇玑心想,急忙停下来正要奚落玩玩,却见着花不如端着托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而她的面前,正躺着一地稀碎的玉石尸体,若是多少清晓璇玑的人,不难看出这正是她献舞之时穿戴的玉石牡丹头花儿。
璇玑成名之舞时便戴着这朵牡丹头花儿,至此成为个人标配,逢舞必戴。褪花时的老鸨将她捧上天,外界的公子纨绔将她吹上天,连花不如都觉得,她的姑娘是天仙似的人物。她呆呆地望着被自己打碎的玉石牡丹,一瞬间大脑空白,下一刻朝璇玑跪下,哭道:“姑娘,你打死我吧!”
“打死什么?你又说什么胡话。”璇玑扶起她。
花不如脸色惨白,道:“妈妈,妈妈会打死我的……”
璇玑瞪眼:“她敢?”她风轻云淡地扫了一眼那堆尸体,道:“一个破头花儿,值得我的人拿命赔么?”她握紧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拭去她颊上的泪,安抚道:“不如不如,我给你取名花不如,便是告诉你万物不如你,而非你不如万物……”
“姑娘……”
璇玑揉了揉额头,对书生道:“也没功夫现打一副出来。不知公子可行个方便,替我去隔壁花圃摘朵春山贯雪来?”
书生的脸再次红了,璇玑道:“璇玑足不出户,对园子不熟,方劳请公子,既公子不便,璇玑……”
“不是,我……我……”书生解释不便,转身跑了。璇玑正要埋汰这个书呆子,转眼人却回来了,递来一朵上好的春山贯雪,连指尖都在抖。
有趣,太有趣了,这人有意思得很。她见过无数谄媚贴来的男人,也见过羞侮她来自证清高的男人,这个书生拘谨笨拙得让人耳目一新。她接过牡丹,笑道:“多谢公子,届时璇玑一舞,公子可别错过。”
她领着花不如进了屋子。直到二人走进屋子许久,巡园的小厮急冲冲跑来:“哎哟喂我的窦大将军,你怎跑这来了,我们王爷早在厢房恭候您多时了。”
“啊?啊……对不住……”
璇玑的舞作为压轴,出场时,月上西山。台下战士酒意正酣,璇玑于一片欢呼哨声里出场,转眄流精,寻找黄昏时那个书生。
窦靖夷同容情、容玄书房相会,落席时,璇玑舞蹈将艾。
祁王容情挥舞他的小破扇,道:“本王听说她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儿,一舞《悲思陶》名动天下,如今看来……”
窦靖夷点头,发出极轻的声音:“嗯。”
容情一愣,旋即乐呵呵摇着小破扇道:“连你也觉得,那定是极美了。不过《悲思陶》到底是下里巴人,本王特让她照《诗》中的《南有嘉鱼》编排舞步,替你接风洗尘,你觉得如何?”
窦靖夷还未回答,一团水红物什飞跃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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