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3)
月华如练,各家各户都掌起了灯。威远镖局大门前,灯笼高挂,周一钊焦急地等着,他本想一同前往,但孟飞让他先回来报信,可芊芊至今未归,又担心她吃苦受罪,心里难免烦闷忐忑。
哒哒地马蹄声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拐过一条胡同到了朝阳门大街。不等车夫停稳,周一钊忙迎上去,只见顾孟飞跳下车,然后扶了芊芊下来。人总算全须全影地回来了,他舒了口气,却见芊芊动作僵硬,腿脚不太灵便。
“可是受伤了?”他关切地问。
天色已晚本就看不真切,刚才急着救芊芊,俩人又说了一路的话,顾孟飞以为没出什么事,这会儿听一钊问起,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刚出北镇抚司精神还紧绷着尚未平复,现在回到家,顾芊芊只觉得腿疼得厉害,脸上肿胀刺痛,再加上颠簸一路,身上像快要散架似的。好端端地出来看热闹却进了牢房,想想都觉得委屈,芊芊心里堵着口气不知该向谁发,那些事也懒得多说,所以只低着头。周一钊看她这样皱了皱眉,接过伙计手里的灯笼,走近了一些。
芊芊拿着帕子挡住一边脸,不高兴道:“钊哥,你就别看了。”
周一钊乍看之下,心里一突。尽管芊芊挡着,但还是能看见她的脸颊红肿,身上隐约还有几处血迹。他气急地问:“锦衣卫用刑了吗,谁打了你?”
顾孟飞抢过灯笼在眼前一照,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该死的余虎,竟如此欺人,也不怪芊芊一时措手打了那展风,锦衣卫都不是好东西。微光下的威远镖局,门前影影绰绰,顾孟飞站在那里默不作声,面色微寒,幽深的眼眸里黠光闪烁。
三个人僵持着,这时,门里跑出一个满头大汗的伙计,他一脚刚跨出来,见人已经回来,忙道:“两位少局主赶快带大小姐进去吧,局主正着急呢……”
跟着前边打着的灯笼,回廊里谁都没有说话。周一钊是自责,后悔不该带芊芊出去,顾孟飞心绪翻腾,恼自己让芊芊代他受过。而顾芊芊,受了这半日折磨,她很想一个人静静。
前厅里全家人到齐,之前情况不明,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气氛却陡然变得冷凝肃然。芊芊抬眼一看,正位坐着爹娘,左手边是二娘和三叔,右手边是常小刀、季锦和葶葶,好一个三堂会审。
“逆子,跪下!”一声怒喝,顾芊芊心脏咚得撞了一下。
顾孟飞上前两步,甩开袍角跪在当中,这次连累芊芊受刑,无论怎么罚都心甘情愿。他跪得笔直,声音掷地有声,“爹,孩儿知错了。”
“来人,拿我的鞭子!”顾威猛地拍向桌子,一双眼睛瞪着顾孟飞。他素来不成器,屡教不改,要不是芊芊进了一趟北镇抚司,他这个当爹的要听句认错的话还不知等到何时。“你知什么错,早对你说过莫要招惹锦衣卫,镖局里难不成只有你一人会武功?成日里不务正业、惹事生非,我们做的是黑白两道的买卖,走的是江湖路,镖局什么规矩,一钊,你告诉他!”
周一钊急道:“义父息怒,此事不怪孟飞,是我疏忽才害芊芊……”
顾威抬手止住他的话,“你说,清楚地告诉他。”
“保镖一行,收人钱财、保人免灾,结交八方、忌动干戈,戒贪、戒私、戒酒肉、戒口角、戒兵器离身、戒逞凶斗狠,此为六戒。”
周一钊的声音在厅中回荡,没人敢说话。顾孟飞微垂着头,胸中一口气憋得难受。他是有错,却不在此,有些话在心里积压了好多年,想说的时候无从说,所以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隔阂只能越来越大。他顾孟飞成如今的样子过如今的生活,也是无可奈何,往事一件件,冲淡了他对镖局的那份心。这么多年他总在想,若十几年前周二叔没有死,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什么事都得求个稳当。威远镖局何至于龟缩在京城一隅,京城第一镖又算得了什么!
顾威踱顾到顾孟飞身边,冷声问:“一钊的话,你可听见了?”
“孩儿听见了。”他面无表情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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