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褚女愁嫁，卫郎愁娶(2/3)

。卫家本家虽是屠户出身，偏这家老爷娶了郑氏私塾家的娘子做夫人，自小对卫小郎君的教育可不敢懈怠，即使算不得文采fēng_liú，吟个诗作个对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有不良癖好？”红娘忽然冷笑问。

“这……小娘子为何这样问？”严婆不明所以，磕巴起来。

二夫人此时虽然心中责怪红娘鲁莽，却也生起了疑窦——这卫家郎君若当真如此家底厚实、人品高贵，为何看上了普通商家出身，父母双亡又年岁着实“不小”了的红娘呢？

“我只是奇怪，卫家条件这么好，为何非要急娶我这父母双亡、无甚背景的命薄之人呢？我家这点卖藕粉攒出的嫁妆，怕是入不了卫家的眼吧？”

红娘问的直接，严婆嘴角的假笑愈发挂不住了。犹豫片刻，一咬牙道：

“实不相瞒，卫家郎君哪儿都不错，唯有岁数大了点，如今已是25岁了。”

“为何到25岁都未成亲？莫非是真有难言之隐？”二夫人也急了起来。

“并非大毛病。只是……卫小郎君外貌上许是随了他家屠夫老爷，生得粗壮肤黑，实在不受姑娘们的欢迎。哈哈……”严婆尬笑着。

只因外貌不佳？红娘竟不知宋朝是这样一个“以貌取人”的社会风气。

“不止如此吧？”一直默不作声看热闹的晏玉忽然笑言。“怕是因为上层阶级家的娘子看不上其暴发户出身，怕丢面子，平头老百姓家的娘子，又被卫夫人嫌弃没有文化，无法传承子女教育，所以才把这小郎君熬成了老大难。”

晏玉一番分析头头是道，二夫人也听得垂首默然了。红娘冲晏玉抿着嘴点了点头，示意“干得好”！两人正交换着得意的眼神，没成想忽然被严婆杀了个回马枪。

“要说人家娶亲难，咱们的红娘也没容易到哪儿去不是？莫说岁数，这幼年双亲皆丧，坊间多少有些不堪的传言啊。”

这席话说得难听，但字字都说到了二夫人心头。那些说红娘命薄、克亲的浑话没少传到她耳边来。起初只是想不让红娘听到难过便好，传着传着也就销声匿迹了，可现如今到了成亲的年纪，这些浑话倒落了人的口实。

二夫人道：“没有嫌弃人家的意思，只是了解清楚些，好给孩子一个心理准备。”说到这里又想起此前红娘的请求，补充道：“其实，还有一个事要麻烦您帮忙和卫家沟通沟通。”

“没事儿，夫人有话直说。”

“虽说咱家不是豪门，到底也不是破落户儿。红娘是家中长房独女，从小就如掌上明珠般被宠爱。我和二老爷如今在店铺里外操持，也都是为了给红娘赚得一份好嫁妆，让她将来在夫家过得体面。夫妻一生，还有什么比举案齐眉、互敬互重更体面的呢？我想着，无论如何要让两个孩子先亲自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才是好的。”

严婆笑道：“这有什么难，我一会儿从这门里踏出，后脚就到卫家去安排。”

“如此便好。”

一约既定，严婆也不欲久留，晏玉在二夫人命令下和小曹一同送严婆离开。他们前脚刚走，二夫人便命梅子将屋门关上，拉了红娘的手进了内室，神情严肃问道：

“红娘，你有心事不许瞒着婶婶。是否病愈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不然为何如此性情大变？婶婶简直要认不得你了。”

红娘沉吟片刻，抬头望着二夫人的眼睛，语气坚定道：“婶婶，过去是我糊涂，人要向前看，不能沉湎于悲伤。如今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若自己再不强，嫁到再好的人家也不能好过。说实话，如今我一点也不急嫁，叔叔婶婶待我恩重如山，我要多学点本事，好好孝敬你们。”

二夫人听了这话感动得眼眶泛红，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你的心婶婶都明白，只是女子本弱，要强就要找一个好婆家啊！你若真的心里有叔叔婶婶，还是尽早把终身定了好啊。”

红娘无奈，知道怎么也没法和一个封建社会的已婚妇女说明白二十一世纪女子自由解放的那套理论。忽然她想起晏玉说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