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莲花满院(2/3)

洗了脸，随后在梅子的搀扶下坐在镜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庞：没有了熬夜看书“养”出来的黑眼圈，没有因饮食不规律而在额头上“四处逃窜”的粉刺，没有因长时间盯着电脑而造成的面色暗沉……明明是自己的那张脸，却粉嫩白皙地如同初夏刚刚绽放的水芙蓉，让她险些认不出自己。

梅子站在身后，为红娘简单挽了一个坠马髻，便问小娘子要什么样的配饰。红娘听她方才说过家里是做藕粉生意，又见一室莲香侵染，心想自己必定是爱莲的，便道：

“拿两件莲花样式的簪子随意装点一下就好。”

梅子闻言松了一口气，果然自家小娘子的喜好还是没有变的。

待头上打点整齐，梅子为红娘披上了酡颜色的罗衫，扶着她慢慢在院子里踱步散心。

只见这小院四四方方，虽然不大却在四角摆了许多大瓷盆，盆上漂浮着各色各样刚刚绽放的莲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又很是赏心悦目。红娘虽然不再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人，却依旧对这样的美景甚是喜欢，在每一盆莲前驻足欣赏，梅子则逐一介绍。

“这一盆桃色的是桌上莲，历年来我们的池子里都有的，今年颜色更鲜艳了些，过两天就送些去各大官人夫人的宅中，她们必然欢喜。”

“这一盆紫红的大花是红睡莲，花粉营养丰富，滋养效果极好，铺里来求的人络绎不绝呢。”

红娘指着一盆盛开的白莲忽然大声道：“这盆我知道，白~莲~花！”后三个字说的是抑扬顿挫，戏剧感十足。

梅子自然不懂红娘口中“白莲花”的深意，只是被她洋洋得意的语气逗得掩嘴笑。

“这是今年新的品种，听二夫人说叫九品香水莲，虽然不结莲蓬莲子，但是香气馥郁，兴许能琢磨出什么新的用处。”

两人正绕着几盆莲花说笑着，二夫人从东厢房请出了一位老妇人，这老妇人一见立在院中的红娘立时兴奋，冲到面前便拉住红娘从脑瓜顶打量到脚底板，盯得她浑身发毛。

“哎呀！红娘真是长大了啊！这几年不见出落得这么好！”

还未待红娘有所反应，这老妇人虽然眼角没有一滴泪珠，却又开始作势抹泪。

“可惜你爹娘去的早啊，不然早几年肯定就被哪个衙内相中娶过门，或成为皇上的妃嫔也说不定呢！”

红娘这一回听明白了，这老妇人八成就是赶来给自己说亲的媒婆之一。

二夫人一脸尴尬地走来，生怕老妇人再勾起红娘的伤心事，赶忙介绍道：“这位是严婆，是我的一位旧相识。”

“严婆好。”红娘礼貌道。

“小娘子客气了！你放心，我指定给你说一个好人家，不会负了你这皮囊！”

“…………”

二夫人见红娘不接话，忙打圆场。

“红娘近日大病未愈，今天恐怕不能招待了，改日我再请您到府中坐。”

“好说好说，只是卫府的老爷很是着急，这事恐怕也不能拖得太久，夫人你也多体谅一下。”

“那是自然。小曹，好好扶严婆出府，给老人家包一包藕粉带去。”

小厮应声上前，搀扶着手脚比他还利索，满面春风的严婆而去。红娘转身看着二夫人，脸上的表情是要讨个说法。二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红娘，你是知道的，婶婶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这三年来纵使你沉浸于悲伤之中，婶婶也从未强迫你什么。如今守孝期已过，你的年龄也再耽误不得，尤其是这次大病一场，婶婶觉得是时候给你办场喜事，开始新的生活了。希望你能理解婶婶的苦心，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但是不能不做了。”

此时有千万条吐槽的弹幕在红娘脑中呼啸而过，但是却一个字也无法从她的口中说出。

千年来社会lún_lǐ纲常和女性地位的变化如翻江倒海，如何能同十个世纪前的人说清楚呢？更何况社会结构从根本上就有所不同。红娘知道宋代女子的社会地位在封建时期已数巅峰，这件事不见得没有寰转的余地，只看自己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