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真诚的朋友们(2/3)

“是什么书？”尪娘好奇道。

“三坟五典之属。”应道从水中拿出砚台，用细布擦去水珠，“仍不得要领，所幸我能识几个字，得蒙殿下谬赞。”

尪娘接过砚台，转手开始调酒与清水，她抿嘴调笑道：“实在太假。在外谦虚也罢了，在我面前还说什么‘谬赞’。”她拿起墨块在砚中转圈磨着，“我信三郎自然不同凡响，坟典索丘又如何？难不倒三郎的。”

应道心花怒放，却强装矜持：“少傅少师同在教导殿下。我青袍臣，不敢冒犯。”

尫娘不言语，拿笔蘸墨，在裁好的纸上挥毫泼墨。写好两句，她便笑着递到应道面前。应道沉吟片刻，接过笔在纸上又续了两句。两人的头发几乎贴在一起，他们一人拿着纸的一边，举起纸来推敲文字，脸上是相似的满足和憧憬。

眼前的画面逐渐褪色，随风飘远了。时间没过去多少，可在短短时间中，尫娘带着燕燕领略许多记忆的吉光片裘。燕燕依依不舍地睁开眼，她还舍不得从锦簇中醒来。

“这三年过的真幸福。”尫娘陶醉道。她看燕燕晃晃悠悠起身，忙上前扶她一把。

燕燕惊讶地看到现在的尫娘面色红润，身形又颀长了几分。两股银钗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发髻上插一把小梳。她穿小绫衣裙，只有腰带上绣有零星花纹。这身素净的打扮衬得尫娘气质脱俗，眉目温柔。

很快你们就成婚了吧？燕燕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正值芳龄的尫娘。

“是，”尫娘大方承认了，“成婚前，皇帝赐我为县主……”

县主？什么县主？县主不是亲王之女的封号吗？你们成婚时礼制如何？快讲给我听！

燕燕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开始头晕目眩，但她还是抑制不住探索的渴求。

“这次轮到你问个不停了。”尫娘扶稳燕燕，“你没事吧，竟然这次难受的是你……”

“我没事。”燕燕否决道。可是怎么可能没事呢，头晕，头疼，好累啊……

尫娘气急甩手道：“还说没事！你耗费太多精神了，快回去吧。”

不不我不回去，我还想问你，你们成婚后赐府了吗，住在哪个坊？我可以找……

尫娘气鼓鼓转身：“你不走，我可就真的不开心了。等你养好精神再回来吧。”

虽然满心不情愿，可从天而降的温柔光明不容置地拉起燕燕，越飞越快……

直到真实的阳光照在燕燕身上。

粉盒也快修好了啊……燕燕终于看清了工作台上的器物。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她想动动手，却只觉四肢像冰块一般冰冷沉重。

果然不能忘了喝水吃糖。燕燕的头磕在工作台前，她恍惚想道。

“燕子，燕子……”

燕燕首先感到嘴中的甜味。梁姐的呼声越来越大，这声音把燕燕从一片漆黑的泥淖中拉起。

“呜呜呜燕子你快醒醒啊！”

梦瑜痛苦的声音着实吓了燕燕一跳，这悲声仿佛是在哭“燕子你死的好惨啊——”

我可没死！燕燕一个激灵，一步到位睁大眼睛。

“燕子没事！”满脸泪痕的梦瑜破涕而笑，她开心的仿佛燕子死而复生。

“我没事我没事……”也对，梦瑜第一次看见自己低血糖，肯定吓坏了。不过，她以后说不定就会习惯了。

梁姐表情混合了谴责和担忧。她想笑，又想批评燕燕不知多少次忘了休息，最终她勾了勾嘴角，尽力温柔道：“又是四个小时，连头都不抬。我都有点生气了……”

“……你这样让人多心疼。”梁姐叹了一口气。

梦瑜掏出一大包抽纸擦眼泪：“我都……我都吓坏了……你表情特别吓人！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太认真了，我叫你好多次你都没听见……”

“但我不是要怪你！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梦瑜怕燕燕误解，连忙摆着手解释，“你修复的特别好！那个粉盒边沿破损严重，还有连贯花纹，你一点一点都做好了……”

燕燕看向工作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