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不疼(1/3)
“小舞!”
那个晚上,那个小舞误食了毒野果,疼得在地上打滚,恨不得用头往地上撞的那个晚上,她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撕心裂肺,却都没有呼过一句疼,她只是狠狠地咬着唇,拼命地忍着。
后来,她平复了一些,没那么痛了,他发自内心疼惜又赞叹地说,小舞真的好坚强。
她只是说,这不算什么。
或许她是因为疼得太厉害,要转移注意力,或许她是太久无法说话,终于能说话了,想好好地体验一下再度说话的感觉,在宣尤渠的追问下,她说出了尘封在心底已久的往事。
当时,她是青楼花魁,那个男子,是炙手可热的朝野新贵,她从小便被人辗转买卖,早已经谙熟了人性的冷漠和无情,她戴着面具在人世间游刃有余,她从繁华似锦的花花柳柳中穿梭而过,而自己片叶不沾身。
一开始,她对他,跟对平常的恩客并没有两样。
只是当时的她,毕竟还是太小,还不到平常女子出阁的年纪,尽管她冰雪聪明,淡漠无情,却亦有过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梦,或许当时的皇甫炎锲而不舍,或许他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一个家,或许他曾说话说到口干舌燥,试图开解她封闭的内心,或许是她开始怀疑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太冷漠太无情,把这个世界也想得荒芜丛生,也许人间是真的有美好的真情在的,真的会有男子不在意任何的身份地位,只是单纯地喜欢着她,想一生一世地陪伴着她,总之,就在那么多或许下,她渐渐地开始守不住原本的心情,渐渐地也开始有正常人的奢望与追求,渐渐地希望疲惫的时候能有人靠一靠,委屈的时候,有人听自己倾诉着烦恼。
就是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甜头,就是这么一点点微弱的光照,让她即使在他离开花誉楼之后,也相信着他总有一日会带她回家的承诺,让她纵便在那么多人的逼迫之下,也能坚定地反抗起来,只为了守候她腹中的,他的孩子。
她逃出了花誉楼,虽然到最后,因为体虚,孩子没能保护得住。
之间经历了多少颠沛流离的日子,到后来,她终于遇到了他。
在东棠的皇宫遇到那一张阔别已久的脸时,她觉得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刻。然而,当时她有多大的欢喜,以后的心情,就有多惨痛的四分五裂。
他不记得她了。
不是失去记忆的那种不记得,而是高高在上如他,根本不需要记得她这样一个卑贱如草芥的女子,他之所以千方百计找她,让她来皇宫,不过是因为她的脸。
那一张,跟颜溪一样的脸。
彼时的他,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愿顺从于他,所以他只能找到她最牵挂的妹妹,以此来威胁她,让她臣服。他无法突破西门筑身边的重重守卫,所以他抓不到那个叫颜溪的女子,也许是在无计可施之下,他才恍然想起,他是不是曾经见过和颜溪一样的脸孔,所以她以为他是在信守承诺将她带回自己的家,其实不过是因为那样可笑的原因,他在浑不在意地利用着她。
那个叫长琇的女子依旧不愿臣服,而他不愿意直接地伤害他的长琇,但是又不肯放弃他的执念,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他的长琇看看,他其实也是一个有耐心有限度的人,所以,他开始叫人打她,那些棍棒,不仅打在她的身体上,也打在她对爱情最后一点期盼上,那样稳狠的力道,一击而下,支离破碎。
其实,并没有打多少下,也并没打得她遍体鳞伤,她知道,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如果她受伤得厉害了,他的长琇一时接受不了妹妹的伤残,会因此心疼和难过。
她付出全世界也要守护的爱情,就这么无疾而终,她一生一次最热烈的绽放,原来抵不过那个人一次浅浅的颦眉。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在做梦。
宣尤渠一直记得,当时小舞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始终只是淡淡的神情,好像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她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平静的话语之下,或许心底里有浪涛汹涌,有急湍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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