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主次不分(1/3)
她问是哪位高人给他的,他说是圣手严道人。
她释然。回到住处, 倒头就睡, 夜半醒来,觉得周身松快许多。
随后两日,董飞卿带她去了一些有趣的地方。并不怎么说话,他照顾她的时候居多。
再一日,他们相对坐在茶楼, 他凝视她片刻, 说:“要不然,你跟着我过吧?”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说好。
当晚,他让她辞掉眼前的差事, 随他去别处。
她不同意, “有人要害我, 我得留在这儿,等机会抓住元凶。”
他失笑,“不管谁要害你,不论你去哪儿,都会追踪。我倒是没听说过,被害的人要老老实实留在一个地方,等着居心叵测的人出手。”
她解释道, “到了别处, 人生地不熟的, 防范起来,难免有疏漏之处。”
他挑眉,“到了别处,你仇家也是人生地不熟。而且,你把我当摆设了吧?”
她斟酌片刻,笑了,“你知道就好——我或许会给你带来凶险。”
“我也是。”他说。
她说那好,我辞掉差事,跟你走。
翌日,他们走水路去了扬州。黎明时登岸,方默派两个镖头来接。
他要把彼此随身携带的行李交给镖头,见她不肯,解释道:“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东西交给他们,比我们随身带着还稳妥。我们四处转转,晚间就能跟他们碰面。”
她这才同意,只留了几块碎银子带在身上。至于在何处与方默碰面,也没问。
下午,她随他走在繁华热闹的街头,有一次,把前面的他忘了,信步走进一间绣品铺子。
他折回来找到她的时候,黑着脸说,要是真走散了,我可不找你。
她横了他一眼,说要是走散了,就是无缘,我怎么那么缺你找我。
他瞪着她,磨了磨牙。
说是这么说,再往前走,他回头的次数多了。
经过一间裁缝铺,他带她一起走进去,对着现成的衣服看了一阵子,选了一件淡紫色绒面斗篷,给她罩在身上,系上系带。
她说不用,我不冷。
他说我觉得你冷,老实穿着。
斗篷很厚实,不消片刻,她就觉得暖烘烘的。
那天,到末了,他们还是走散了。
先是下起了大雪,这情形在南方少见,行人毫无避雪之意,反倒满心欢喜地观赏雪景。
她也很久不曾好好儿看一场雪了,在街边驻足,伸出手去,接住一片片无声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随后,有官员经过,衙役鸣锣开道,百姓自是纷纷到长街两旁避让。
她回过神来,举目四顾,视线范围之内,寻不到他英俊的容颜。
有衙役骑快马赶至,向坐在八抬大轿中的官员禀明要事。
官员停留了多时。
她走在人群之中,循着他先前行走的方向寻找。
找不到。
怎么都找不到。
雪越来越大,地面铺上一层银白,又被人们的足迹踏成泥泞。
官员总算走了,人群匆匆散开。
她来回走在走过的几条街上,所经过的任何一个店铺都没错失,走进去查看、询问。
没有。都没有他。
天黑了。她累了。到这时才后悔,为何不问他要在何处与方默碰面。
“要是走散了,我可不找你。”到这时,想起他下午说过的话。
她裹着斗篷,在大雪中站了好一阵,随后迟滞地举步,去往码头。
如果是失散,那她就回到原点,等他。
在扬州属于他们的原点,只有登岸的码头。
如果是无缘,那么……她随缘。
到了雪色苍茫、水面静寂的码头,已是深夜。
她站立很久,才发觉飞雪已经浸透肩头衣衫,也浸湿了头发,伸手一摸,触感冰凉。而额头在发热,骨子里却流窜着寒气。
在这档口,犯病了。特别特别难受。
夜间也有客船抵岸。她实在是站不住了,拦住一个穿戴寻常的人,取出一块碎银子,指一指他身上的斗篷。
那人会意,眉开眼笑地接过银两,解下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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