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柒(下)(2/4)
多情罢了,他以为他可以使她忘记那个已死之人,他以为他努力便可使她喜欢上他。可是他终究错了,错的离谱——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已亡人,那个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
李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过自己——他怨恨自己如此无能,连在她心里占上极小的一席之地,都做不到,他也怨恨自己,夺走她的幸福,却不能重新给予她。
他失魂落魄的进了痕梦里,早已无心玩乐,只要了一坛接一坛的酒,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知喝了多少,连眼前的人影也快要模糊了,身旁花娘温言软语半句都不曾入耳,直到,那位歌妓绿袖无心唱起了一支曲子。
“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听到这里,李佑再忍不住,一把挥开桌上所有的酒坛,吓得周遭的花娘全部停了下来,有几个胆子小的已忍不住尖叫出来。
唯绿袖与他相熟,胆子大些,小心翼翼道:“大王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唱得不好?”
李佑冲她摆摆手,跌跌撞撞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许是他的面容太过严肃,竟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去拦他,只一个个噤了声白了脸看他走出去,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走出了门,却险些撞上一个人,李佑皱着眉头看去,才发现竟是念欢。念欢平日里看见他的时候鲜少有好的神色,如今却忽得多了几分悲悯。李佑不愿与她多说话,错开一步就想绕开她。
念欢却先他一步拉住他的袖子,生平第一次大起胆子,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讥笑道:“我从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有怕的时候。”
李佑停住脚步,神色愈发阴冷,他随手拨开念欢的手,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胆子愈发大了,连我的事情,也想要插手吗?”
因着他二人的声音极低,旁人也不敢走上来,是以众人皆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连鸨母也不甚分明。念欢吓得一缩手,念欢看向李佑的目光却满是怨毒,像是最狠毒的毒蛇,恨不能将他一点点吞吃入腹才肯甘心:“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我只是高兴,你竟也有这样的时候,有人这般伤你,我只觉得痛快。”
李佑冷哼一声,再不愿与她多说,抬脚便要向前,念欢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仍旧在他背后开口,也不顾他还听不听得见:“李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可是,你配不上她。”
李佑却再不停留,径直下了楼去。鸨母见他下来,这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到他身边,还未待开口,李佑已将腰间钱袋整个递给她。鸨母吓了一跳,还不曾虚与委蛇推脱一番,李佑已没了影子。
只有念欢站在楼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狠狠地,撕破了手中的绢子。
李佑很久没喝过这样多的酒了,却也许久未曾这样清醒过了,他一路直奔了郑县子府后院的矮墙下,轻手轻脚的翻过,又轻车熟路的行至楚靖溟窗下,深吸了一口气,屈指在窗橼上轻扣了三下。
屋内亮着的烛火明显晃了一晃,随即传来楚靖溟轻而疲惫的声音:“谁?”
李佑听到她的声音,心间一紧,忙稳了稳气息,低声道:“是我。”
屋内沉默了许久,便在李佑想再次出声时,才又传来楚靖溟的回话:“你等一下。”而后,便有脚步声响起,却不是向着窗子来的,李佑立即会意,也朝着门口走去。
楚靖溟开了门出来,行至李佑面前,蹙眉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么?”
他身后是皎皎的月,更显他袍袖如华如水。而李佑看了看她苍白沉静的面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今日为何走了?”
楚靖溟一愣,随即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笑道:“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李佑轻笑一声,一双含着情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楚靖溟,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今日明明看见我了,却为什么又走了?”
他的目光太黑太深,楚靖溟不敢去看,只能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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