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赌坊交易,从前生活(1/2)
天色未亮时,厚重的城门紧闭,纪午只好在牛车上小憩个把时辰。
一夜不曾梳洗,线条硬朗的下巴上冒着青色胡渣,形容憔悴。被锅底涂黑的脸早不复俊郎,裹了两件棉花袄子的身子显得不够高大但格外壮实,尤其是厚实的胸和粗大的腰。
赌坊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别的。城门卯正开启,纪午卯时一刻到荣盛赌坊的时候,门口陆陆续续进出不少男人,有喜笑颜开的,有满脸晦暗的,心有不甘的。总之人情百态,皆能窥之一二。
进得赌坊,是乌烟瘴气闹哄哄的大厅,这是他曾经看守过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哪是哪。
纪午径自走向地字一号,将马五的推荐涵和信物交于看守。经再三比对查验之后才得以放行。
装裱在南墙上的《王羲之玩鹅图》一转,出现一个横两尺纵四尺的门洞。与之相连的是一条狭窄幽森的密道,宽不足一尺半,长约三十丈。
“排队等着吧”
纪午排在人形长龙的末尾。年节刚过不久,不管是大盗、小偷还是骗子、拐子,都有不小的收获,一个个猥琐的脸上乐得见牙不见眼。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纪午。
“姓名?”
“马六”
“物件?”
“房契,一进的宅子。”
“房主?”
“马五”
“如何得来的?”
“偷的。马五在大半月之前捉奸,不幸摔死了,他的叔伯们上门讨房契,没找着,结果夜里被我给弄到了”
“可知其父母子女?”
“他父母早逝,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妻子林氏。啧啧美得不可方物,身段玲珑,声音婉转,比艳蔚楼的画梦姑娘还要勾人呢!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可惜她是马五从牙婆手里买来的,如今她男人一死,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怕觊觎她美貌的人不在少数,也不晓得最后会便宜了那个有福的。”
比画梦姑娘还美的女子得有多美啊?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伙儿的兴趣,纷纷向他打听。纪午也不嫌烦,谁问他都答,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
“咳咳,懂不懂规矩,不得喧哗!”
负责监督秩序的人是个瞟眼,凶神恶煞,老是歪着头看人。这会凶巴巴的制止了大家的讨论,转头对纪午道:
“你,过来一下,六哥说东西有点问题,你去给他老人家解释清楚咯”
纪午很是配合,全程笑脸迎人。走远了还能听见后头的唏嘘声传来。
“他奶奶的,又是这样,回回都这样!”
“就是啊,每回有便宜都落在六哥手里了,也不给咱们一口汤喝。”
“行了,别叨叨了,给你们你们吃得下吗?也不怕噎死!”
纪午在密室里呆了两刻钟便出来了,东西没有问题,让他三日后再来交易。因为纪午交易的是衙门立有文书的房契,手续繁锁复杂,所以时间比较长。倘若是一般首饰玉镯之类,登记好物件成色,即可当场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非常简单。
已时三刻出赌坊,太阳已经暖烘烘的挂在天上。
时辰还早,纪午便到他常住的福来客栈要了个通铺,二十个汉子挤一屋,每人每晚只需三十文钱,不包吃不包水不包油灯。马午在他老大哥被砍死后就脱离了打手团伙,家里没地,他就到处打零工,修河坝、立新房补旧房、扛米粮、扛沙袋……卖力气的活他都干,挣的全是干净的血汗钱。一个铜板两个铜板慢慢积累,好容易攒够钱买了个心悦的媳妇,却不想是个要人命的。
累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他放好牛车便去了砂石坝,那里一溜的仓库,车水马龙,货来货往。只要有把子好力气,舍得下力气,就不愁没货可搬,没钱可挣。
大米每袋一石,依着从前,三袋也能一肩扛。只是如今这身体太过单薄,纪午不敢逞强,一袋一扛都走的缓慢而晃悠。
“哈哈哈大家快看,来了个白弱鸡,扛一袋子米还走的要倒不倒,跟个娘们似的。”
“放你娘的屁吴大山,我婆娘平时背一石两斗谷子,走的可比他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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