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冢夜(1/3)

陷入沉睡的听夜慢慢地睁开了眼眸，脑海中还残留着少女那平淡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声音便一直这么平静，不咸不淡，不怒不喜，周身环绕着似有若无的威严，远远望去如一尊不可亵渎、侵犯的神祗。

她在那，世界都围着她转，她是那么得完美，他第一次入市的时候世人都说苏七美，但是他觉得那是他们没有见过冢夜；冢夜最美了。

不过这话他只藏在心里，青鸾宫除了他都说女子，容易招惹麻烦，他不怕，但是他怕冢夜有麻烦；更何况，是因为他。

听夜在靠着墙壁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冢夜身侧五步不能站人；不能，好像只是不能站他……

想着听夜神情有些低落，随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以为他理她越来越近，但是在遇见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听夜淡漠地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砂砾，以冢夜的实力救他然后把他送到这里应该很容易吧。慢慢地踱步到山洞口听夜停下了脚步，看着倚在枯木之上的冢夜似有有些发懵，愣了会他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停在了树下七尺处。

似是感觉到听夜的接近，冢夜在树上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侧过脸，脸色平淡地道，“回答我。”

“哦……哦……”听夜回身，“我……这剑是你给我的，我不能用。”

“嗯。”看了眼听夜腰侧的雪白色长剑冢夜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剑是她母剑的子剑，确实不太合适听夜。冢夜面色缓和了些，对于听夜这剑侍她确实有些忽略，而听夜也确实是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攀登，是她要求高了。

冢夜身形出现在了数里之外的荒漠里，听夜欣喜地追上去。她没有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这是不是他能一路跟随的意思？听夜笑得像个傻子，他在冢夜后面跟着，看着那一袭青白色的长裙有些激动。

他已经半年没有看到冢夜了，半年前她还会给他带礼物，现在，就只剩下那平淡的交谈了。

听夜伸手触摸着腰侧的雪白色长剑面容慢慢坚毅。

她已经走入他的心中，他无法相信她离开自己的世界是何模样。

她稚嫩的笑容，她银铃般的笑声，那在初晨的绛紫色长裙，那在子夜的青蓝色纱裙。他喜欢在她身后远远地观望着，那时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只需看着她就好。

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他会觉得自己肮脏，他会觉得惭愧，每次达不到目标，只需被她看一眼他就有可以再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直到昏过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成了他的命，成了他的逆鳞，成了他的世界成了乃至是信仰。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或许就是那晚她在月下问他的时候。

“你看见我的剑侍了嘛？”

“我，我可以嘛……”

……

“我可以。”听夜看着那在远处孤独行走的身影他紧握着长剑，滚滚热泪滴入黄沙大漠，一腔热血在体内奔流。他想成为剑侍，光明正大地跟着她，不成为她的拖累！

听夜拔出腰间的长剑，长剑如一道冷清的月光划破这片空间，划出一道无形长风。

那风有着清明的波动，引起着天地的共振！

天地开始嘶鸣，那黄沙开始颤抖，沙雾全部散去，在前面走着的少女悄然回头，三千青丝在半空中摇曳，那秋月般的眼眸穿过千万里映入听夜的眼眸，那单薄的身影让他胸口微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张让自己无力看清的面容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中少女陨落在他的怀中，那黯淡的梅在冬雪宛如刺目的长虹，那淡淡的笑容将他的防线全部摧毁，万里的喊杀声遮天蔽日，而她，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天下雪了，那场雪很大，整天世界都被霜雪覆盖，但是血更多……无穷无尽的鲜血融化了那大雪，那洁白的世界被渲染得刺目。

他曾披甲，执着麾旗矗立在世界之巅。他听见了战歌，他看见了战图，他的身侧并肩着战友，他觉得心慌，原来是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