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大人的酒(3/5)

白天讲的是台面上三教九流所交缠往复的俗事，受南文麟颁下的管理政令自律约束渐不自知，黑夜自然便是常人不多注意的血腥狠辣的生活范畴，只是本该流血碰撞的黑夜之人在虎大人手中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那些手染鲜血，个性乖张暴戾的人个个穿上一身帅气衣裳，将头发梳成背头，逢人笑脸相迎，恭敬笑喝间却不失那股三四十年来的傲居，奥不，是另一种的自信与骄傲！

“麒麟猛虎，具是威猛灵物，冠名者皆是俊杰，人中龙凤。”

对于赞扬之言，洛辰并不吝啬，这是所有缓和气氛手段中价格最为低廉，效果却出奇见好的一种。再者，对于南文麟与藤虎等人，洛辰自有一番敬佩。

藤虎很满意，哈哈大笑，提着酒壶便是咕噜咕噜灌上一口，道：“来上一口？”

隔着热意消散的篝火，有一股奇异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只是轻嗅间鼻腔咽喉刹那似火燃烧，再吸一口如有两条看不见的火龙直冲鼻孔，一路摧折，强横蛮狠撞进肺胃脏器，洛辰眼前一亮，震惊道：“是那虎酿十日醉？”

“奥，洛兄也识得这虎酿十日醉？”藤虎露出一丝诧异，摇晃了几下手中酒壶随手扔了过来，洛辰伸手接住，但壶中酒却受到奇异力量卷动翻滚，刹那间刺烈浓郁酒味自壶口中喷薄而出，如有一团无形的烈火扑面而来，滚烫无比，而如此猛烈感觉之下洛辰更是从中嗅到了复杂的药味，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之味。

“车队中管事们在抱着烧刀子猛灌之时，总是感叹着虎大人有一种醉力惊人的烈酒，常人闻之即醺，粘之即倒。”

“试试看，事先说明，此酒劲道霸道无比，寻常人多半会循序渐进，但若想要真正领略到此酒的奥妙，不妨一口饮尽却不下咽，同时紧闭齿关尽情享受。”

洛辰盯着手中呈现虎形的酒壶，壶嘴正巧妙的开在虎额上，他取出身旁的酒杯倾倒半杯，酒水呈现暗红之色，浓稠如血液，非常不一般。

藤虎有些不满道：“倒满，酒不满，心不诚，意不尽。”

迟疑数息后洛辰填满酒杯，然后按照藤虎的提醒饮下不咽，含酒在口，舌齿抵扣，刹那间有一股炽烈澎湃的热量蓬蓬炸散开来，这一刻他只觉喝下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炽烈翻滚的熔岩，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酒水在剧烈的翻腾旋流，有热泡迸射口腔，使得狭小的口腔里上演出混乱无比的焚毁之景。

整个舌苔口腔、乃至是喉咙触酒处尽皆如受千万针尖刺透，一时间难以分辨是疼痛还是滚烫，但那种刺激感远比烧刀子那种烈刀切削来的更加深入强盛！

洛辰眸里骤亮，快速静坐，屏气以待烈火风暴的来临。这不是普通的烈酒，世上性子再烈的酒水也无法拥有如此霸道的酒劲，熔炼进入如此磅礴的能量，唯一有可能便是那些修行者的奇妙手法！

一部分酒水化气如火山喷发般怒冲天灵，酒气充沛丰厚想要破七窍而出，洛辰双手紧握，双目熬烈的通红，更有些许赤红的神光浮现，而绝大部分则是顺着咽喉直扑而下，如山石流滚，隔着血肉骨骼洛辰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那股酒水最前端的所在位置，冷热交接处热进冷退，好似明灯照亮一条黑暗之路。最后一刻烈酒热流撞入胃脏，更加猛烈的热量自胃脏层层生起，化作烈火瞬间席卷周身，通达四肢百骸，洛辰整个身躯猛地惊起一个战栗，唇齿关险些把手不住。

十数息之后，洛辰再度猛吸一口气，只感觉浑身充斥着暖意，筋骨舒泰，精神饱满，一扫疲惫与倦意。

洛辰扔回酒壶，赞道：“好酒！果真像坊间人士传言的那般奇妙无比，初入口似岩浆般炽热刺烈，入喉又如崩雪般急促猛烈，待酒劲化散至周身又似涌泉般温润，这等观感转变如此巧妙的佳物平生罕见，恐怕也只有从中原来的几味酒酿能与之相媲美。”

藤虎哈哈大笑：“坊间总是出人才，点评竟是如此准确。不知洛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