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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无形的牢笼(2/4)

庆电台曾经有个夜话节目叫《巴山夜话》,当年节目开头好像总是由一句“山朦胧,月朦胧”舒缓温柔的雌性女中低音开启当天的节目。重庆是山城雾都,天总是灰蒙蒙的,雨水特别多。一到下雨天的夜晚,苏筱便会想起李商隐的那首《夜雨寄北》,就会躲在宿舍里去按时收听《巴山夜话》这个电台节目。

苏筱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了在重庆的日子,想起了曾经的逃离。夜雨滴空阶,孤馆梦回,情绪萧索。一片闲愁,想丹青难貌。虽然苏筱直到现在也不愿承认,在内心深处重庆对于自己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地方,大学毕业离开那里这么多年,一次都不曾回去,哪怕同学组织的毕业十周年聚会,也被自己找借口说工作忙而搪塞过去了。苏筱在重庆曾留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可更多的是缠绕着自己的一个个惊梦,这些梦时刻提醒着苏筱对自己曾许下的诺言。甚至到上海后,这些梦还一直缠绕着自己,让苏筱无法释怀。

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销。苏筱不敢回首,怕勾起曾经的回忆,回想起曾经的细节。“雨歇梧桐泪乍收,遣怀翻自忆从头。摘花销恨旧fēng_liú。帘影碧桃人已去,屧痕苍藓径空留。两眉何处月如钩?”纳兰性德的词字字都把苏筱此刻的心情全然渲染纸上。

如果真如苏筱最初思考的那般,人们对生活的自我解读无形中成了束缚自己的无形牢笼,那苏筱曾经对自己的诺言、对自己生活的期许,即所谓的初心,是否已经变成了束缚自己的牢笼。初心本来纯洁、热烈、美好,它是人生起点的希冀与梦想,是人生开端的承诺与信念,是迷途困挫中的责任与担当,是铅华尽染时的恪守与坚持。初心怎么就变成了束缚自我的牢笼了呢?在向真向善向美的追寻中,在进退维谷的周旋里,我们不是应该始终坚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人生信条吗?

如果创业只是深藏在苏筱内心深处的梦的一部分,那苏筱深入大海的心里一直都隐藏着苏筱一直不愿去面对,不愿去直视,甚至不愿去想起的梦的另一部分。这部分正是苏筱这些年来一直孑然一身的原因,虽然苏筱不愿承认。正是这个原因,把苏筱像一个囚徒一样困在里面,无法摆脱它的束缚。甚至说,苏筱是心甘情愿做这个无形的牢笼的囚徒的。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因为内心的懦弱,害怕面对,有些人为了让自己心里暂时舒服总会去以某种方式去逃避现实,逃避思考,逃避人生。

是的,懦弱。苏筱虽然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但却无法回避掩饰自己懦弱的行为。一次次的逃离,一次次的梦回千转,苏筱已经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如今的处之泰然,已经从最初的泪如梨花到如今的波澜不惊,已经从最初的愁肠千千结到如今的心如死灰的淡漠。这就是懦弱的代价。懦弱从何时开始,牢笼就从何时形成。正如大仲马所说:“谁若是有一刹那的胆怯,也许就放走了幸运在这一刹那间对他伸出来的香饵。”苏筱的懦弱便造成了她自己人生过程中的一种变相的不幸,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尼采说:“我们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监狱,而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监狱的围墙。”我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我们对事物的认知。我们的所见、所听、所闻、所触摸、所品尝等一切感知构成了自我的世界,而我们都是自我世界的囚徒。

“现实并不是牢笼,真正的牢笼是我们的心。”苏筱此刻是如此笃定。我们是初心的囚徒,被我们的初心束缚着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是一个恶毒的魔咒,吞噬人的灵魂,迷失人的本性,将人引向一个黑暗的万丈悬崖,在深渊边缘毫无惧色、毫不避让,任自己无限堕落,在失重坠落的过程中让心灵饱受这个魔咒的折磨与煎熬。初心是一个牢笼,初心是一种束缚。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把梦的实质理解为梦是一种愿望达成,它可以算是一种清醒状态精神活动的延续,是由高度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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