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醋味(1/3)
这分明是个本子了。岳知否立即就想起当时韩退思翻出来的那个本子来。白维扬总喜欢记点东西,这里留下来一个本子,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她回头去看长廊,长廊上没人。再看白维扬的房间,洪青还在翻白维扬藏的东西。她看一眼那个发黄的本子,到底弯下腰,伸手把它捡起来了。
随手翻开一页,就看到一首《南乡子》。
蝉鸣和歌吹,翠树青荷谢蔷薇。浑然无计留春住,泪垂,小亭布酒送春归。
攘袖撷芳菲,云裳落英映流水。何须恼恨东君去,细窥,桃花如面柳如眉。
她蹙起眉头,又看了一遍。这说的好像是一个姑娘在春末夏初之际,在亭子里布酒送春。最后一句……是说那姑娘其实不必去为春天逝去而苦恼遗憾,因为她的脸就像粉嫩的桃花,她的眉就像柔软的柳叶?他……写的谁啊?
正思索着,背后忽然响起白维扬痛心疾首的一声“哎”。岳知否未及回头,手里的册子就被白维扬一把抽走了。“求你吧,别看我十几岁写的东西好吗?”他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哀求道。
岳知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啊,写得挺好的。”心里却忍不住想最后那句“桃花如面柳如眉”,他虽然是个无聊家伙,但到底没无聊到编一个姑娘出来歌颂。他一定是看到那个送春的姑娘,一个美得可以媲美桃花的姑娘。谁啊,谁啊?
白维扬见她表情有些古怪,便低头去看本子摊开的那一页。看见是那首《南乡子》,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了。他试探着看了岳知否一眼,然后闭着眼睛凑过去,往她附近嗅了嗅。
岳知否:“怎么?”
白维扬一本正经:“我怎么觉着你身上有股味道?”
岳知否还以为是屋里沾来的霉味,便把手臂举到鼻前,也嗅了嗅:“有吗?是屋里的霉味么?”
白维扬继续一本正经,他摇了摇头:“不是,醋味。”
岳知否瞪他一眼,笑了一声,不理他了,转身要走:“瞎想就算了,还胡说。”白维扬几步在后面跟上:“没有没有,我……”眼角瞄到本子上那句“桃花如面柳如眉”,他在心里啐了一口,呸……呸!“不是,这个……她在我离开京畿之前就嫁人了,如今也许都有几个娃了。”
原来真有其人,岳知否不觉停了步。她都没问,后面白维扬就全供了:“就以前府里那个丫头采薇,你见过的——”他一说岳知否就记起来了,她以前跟洪青他们进府办事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叫采薇的丫头一次,长得娇小玲珑的,十分可爱。她说道:“哦,记得,见过。”
白维扬一直将一句话奉为圭臬——这世上文人和女人是不可以相信的。虽然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从刚才她把一首破词反复看了几遍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对此是有点介意的。白维扬毫不犹豫全盘供了:“她是我屋里的丫头,那时候府里人都不待见我,就她对我还不错,就……不过她调过来我这边一年,就被嫁出去了。你知道的,我那时候,喜欢的都留不住。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岳知否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地就坦白了。现在的她是想不起来采薇具体长什么样了,但在白维扬的只言片语里,她仿佛看见了词里那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看见她和少年的白维扬调笑。记得十几天前,岳知否在烟雨湖边祭奠关雄飞他们的时候,还为了关雄飞一句“没几个人真心待他好的,你真心对他,他会记住的”,愧疚了好久好久。她以为就她一个被他记住了,没想到在她之前原来还有一个。这么一对比,她就莫名有些不舒服了。
她脸上虽然没有明写着不高兴,但她一开口,就忍不住酸。“虽说如此,但她走之前不是挺好的么?就在你屋里,每天回家都能看着。”敏锐如白维扬怎么会感受不到话里的醋味,这种场面最难把控了,他不觉有些紧张。紧张得来又很得意洋洋。“哪里好啊,就是她每天都在才不好。”他说道,“以前家里穷,冬天冷得很,我习惯了蜷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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