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所谓坦白(1/4)
在韩退思离开京畿之后的第六天,白维扬和岳知否在蔽月楼迎来了两位他们一直等待着的客人。
那天是二月十九日,京畿已经从冰雪中苏生过来了。草长莺飞的时节,连风都带着桃杏的甜香味。
宋珏和步子宣是在早上来的。他们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岳知否正坐在桌旁百无聊赖地看话本,而白维扬还抱着被子睡得人事不知。哑婢赶紧到岳知否面前,指了指门外,示意她有客人来了。岳知否立即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往外走去。经过白维扬的床边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被子上睡的他,皱了皱眉,捡起他放在床头的折扇,往他肩头捅了一下。
白维扬不耐烦地将扇子拨开,他睁开眼,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岳知否:“魏王他们来了,你还睡。”白维扬脸上有几分痛苦的神色。他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是爬起来了。岳知否跟着哑婢去门口迎接魏王和步子宣。
步子宣站在宋珏的后面,他负手站着,冷眼去看迎接魏王到访的岳知否。她今天难得地穿了裙装,一件米白的抹胸,配上一条松石蓝的褶裙,外面罩一件水红色的大袖衫。她梳了个京畿里年轻姑娘中流行的垂鬟分肖髻,脸上淡淡地施了脂粉,这般看去,显得尤其地明艳照人。大概是因为平时她总是作男子装扮,长发都高高地束成髻盘在头顶 ,穿着一身黑衣,背着长剑,她这一身装扮简直让人眼前一亮。她似乎感觉到步子宣那狭长的黑眸正审视着自己,她淡淡地往他那边瞥了一眼。那依旧冷淡疏离波澜不惊的神情,配上她俏丽的脸,像是冰和火碰撞融合在一起,绽放出一种令人眩目的奇异美感。
步子宣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她在靖安司时候的样子。他眯起了眼睛。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在他们布局之外的女人,会是影响他们计划实施的最大障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跟着宋珏后面一步步地走着,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们在屋子里的书房坐下。书房里有一张靠窗的案几,宋珏坐在岳知否的对面,步子宣则侍立在宋珏身边。
岳知否往窗外看了一眼,前几天混乱的青云街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热闹,战争的阴霾在时间的冲刷下早就淡了,人们又回到了平时的生活中去。虽然现在京畿南边的泰州城还是被卫国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目光从远处的青云街上收回来,她看见了楼下院子里盛放的一树树繁花。春风徐徐吹来,在娇弱的花丛中搅起一阵漫天飞舞的花雨。
白维扬这才出现,他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服,长发用白玉簪子盘好。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寄人篱下,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泰然自若的气度,还是能让人一眼便认出来,他是某个大家族里的公子。他向座上的宋珏行了礼,而后徐徐走到岳知否旁边坐下。
哑婢捧着托盘,呈了茶水上来。众人拿过茶水之后,仆役和婢女们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白维扬捧着盖碗,他拿盖子拨了拨茶汤上漂浮着的几星茶叶,然后慢慢地呷了一口杯中茶水。隔着盖碗里蒸腾出来的氤氲水汽看,对面宋珏和步子宣的脸都不很分明。
他没打算和宋珏寒暄。
他把盖碗重新盖上,然后抬头,正色道:“殿下此来,是为了韩退思的事情罢。”
听到白维扬这么说,宋珏并没有多惊讶。他说道:“白四公子既然也是聪明人,本王也用不着绕什么弯子了。当时本王遣人去营救白四公子,其一是因为当时本王和白相的交情,其二则是因为,白四公子当年和韩退思交手多年,世上没有比白四公子更了解韩退思的人了。”
白维扬闻言,微微一笑,不知可否。他又呷一口茶,等宋珏继续说下去。
“韩退思如今权倾朝野,朝中百官对他若有怨言,他必定会报复。京里被他擅杀之人,不计其数。这事情,白四公子想必是清楚的。 卫国人在正月十三日突然从泰州港进兵,一路进围泰州。泰州守将乃是韩锐,面对这么一支远道而来,水土不服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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