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褒姒(2/3)
韩退思是何等人物,他身边守卫众多,他自己又是一个极其谨慎之人。白维扬这一把鱼肠剑被抽出来的时候,也许就是他牺牲的时候。他说完这句话,身后岳知否给他擦拭药液的动作明显放慢了些。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白维扬轻松地笑道:“你怎么了?怕死?”
没等岳知否答,他自己就说道:“我娘以前总和我说,一个人要是怕死,那是因为他在这世上还有留恋的人。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无可牵挂,也就从来都不怕死。”岳知否给他把旧的敷料移开,敷料下面触目惊心的淤青露了出来。他是不怕死,这一点她承认。除了靖安司里的人,她从没见过这么一个明知道对方要把自己推下楼,都能坦然地,一点也不闪躲地,接下对方一招的人。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的衣袖从自己的手心滑走的情景。
一时失神,她给他清理伤口的动作便稍微重了一些。
白维扬见身边也就只有她一个,他整个人都很放松。忽然后背一阵剧痛,他也没忍,便痛呼出声。岳知否继续给他擦去伤口上残留的敷料,虽然只是被棉布轻轻地触碰,他还是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楚。于是岳知否一边擦着,一边便听着白维扬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声痛呼。
岳知否本来看到那些伤口,还有些心疼,现在听到他啊啊啊嗷嗷嗷地喊疼,反而不觉得可怜他了。她说道:“你不是不怕死么,怎么还怕疼?”说完手又落下去了。白维扬疼得差点又喊出来,但被她这么一说,只好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前在靖安司是没给人换过药么?”岳知否:“自然是换过的,只是靖安司里没有像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白维扬:“是你……”动作粗鲁好吗。白维扬咬了咬嘴唇,还是把下半句指责她的话给忍住了。她手里的棉布又在背后一蹭,他疼得又要喊出来,这一声痛呼只弱弱地开了个头,就被他死忍住了。向来不笑的岳知否见到他死要面子咬牙忍疼,便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白维扬怒斥:“你就是个褒姒!看着我受苦受累,你就乐了。”
褒姒不理他,继续给他换药,只是动作故意地放得很轻很轻。
时间安静地过去,阳光完全跨越了里屋和外屋之间的空白屏风。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后面的岳知否又放轻了手上的力度,白维扬渐渐感觉不到痛了,只睡了小半夜,还被噩梦惊醒的他,闭上眼睛开始小憩。岳知否给他换好药之后,就轻手轻脚地把他的衣服拿起来,盖在他的肩头。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照在他的身上。他盘腿坐着,头垂下,就这么睡。岳知否直身而跪,微微前探,看着他。他本来就生得清秀,现在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他十分放松,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要不是此刻身在王府,这也许是十分静好的一幅画面。岳知否看着他这个毫无仪态的睡相,想起以前在京畿的时候,甚至还有姑娘故意围在相府门口,就等外出游玩的他出现。
她现在只觉得好笑。白维扬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个没点正经挑剔唠叨怕疼还懒的家伙嘛。
她偷偷注视着的懒家伙忽然开口说话:“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他说完便睁开眼,看见她脸上没有消却的笑意,他以为她还在笑他怕疼的事,便皱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有那么好笑吗?”岳知否:“怕疼不是人之常情么,我没笑。”白维扬:“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也敢取笑。”岳知否口上说着不敢不敢,眼里却有笑意。她说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打算?”
“我问你,这事情过去了之后,还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啊。”这事情过不过的去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呢。她想着,却没把这句丧气的话说出来。她考虑了一下,说道:“……先离开京畿再说吧。”
白维扬皱皱眉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京畿人太多,好看的景色都被围在皇宫里了,冬天还冷。”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尤其是你这样的,本来就不该住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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