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蛇化龙第十六章 夜半惊魂(2/2)

我只觉得心跳都忽然漏了半拍，整个人直直僵在了那里，脑海一片空白，怔怔对着他阴冷的目光，我以为自己要完了，可就在这时，那蛇口中忽然发出“咝咝”的急促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佘贵又阖上了眼睛，面色木然从我门口走过。

整个过程极为短暂，短得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条蛇已经不见了，佘贵也不见了，只余下走廊深处一片空洞的黑暗。

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倾耳侧听着，直等到外面许久都没有半点动静传出，这才小心打开门，伸出头去瞅了瞅。

走廊里又归于黑暗，佘贵和那条银白色的蛇不知消失在了院子里的哪个角落，我将驱魔香藏在身后，摸着墙壁朝一步步朝里走着。

佘伍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佘贵的确是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的，我伸出手指小心将门开得更大些，看到房间里侧的床上，佘伍双手抱肚躺在那里。

“佘老伯？”我试着喊了一声，佘伍并没有回话。我又轻声喊了两句，佘伍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

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房间的窗户大开，窗外的菜园地在月光下显出一片朦胧的阴影，圈住菜地的栅栏上面枝杈横斜，弯曲着、盘旋着，像极了一条条细软的想要探入房中的毒蛇。

一缕苍薄的微光沿窗照入，直直射在佘伍脸上，映得他的脸显出一片不正常的灰白，这时，我忽然察觉到躺在床上的佘伍似乎有些怪异，至于这怪异是来源于何处却说不出来。

我心中不由涌出一股极为不安的情绪，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小心地走得更近了些。等我走近到足以看清佘伍的脸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妥。

这房间太静了，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我自己当然是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至于佘伍，他已经再也无法呼吸了。

佘伍的嘴微张着，眼睛圆睁着，瞳孔已经扩散，灰白暗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浑浊。

这是一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佘伍，这个看似在梦境中扮演着极重要角色的老人，就这么死了？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又走近些，有些笨拙的去检查他的尸体。

我从没见过死人，也从没接触过尸体，因此在看到佘伍的尸身时，难免有些恐慌。可是我已经在这梦境中呆了一整天，也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危险，对现在的我来说，一具尸体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我说的是人死灯灭的尸体，而不是会忽然跳起来掐住别人脖子的那种。

我也完全不懂尸检的任何手段，在我看来，身体冰冷、瞳孔扩散、没有呼吸和脉搏，这就是已经死了，而佘伍正是这种状态。但是我查遍了他全身也没发现任何伤口，没有被蛇咬过的齿痕，脖子也没有任何勒痕，这看起来就像是正常死亡。

如果不是没看到佘贵和那条奇怪的蛇从他屋里走出来的话，我可能真的以为他是正常死亡的，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在这小山村里活得这么久已是很难得，会在睡梦中寿终正寝实属正常。

可是佘贵的出现却让这件事变得不那么简单了，他究竟来到这里做什么？佘伍是在他进来之前死的、还是进来之后？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佘伍的面部肌肉已经变得很僵硬，这表情像是很惊恐，却又像是很平静，我也看不准。

莫非他是被吓死的？

不可能啊，他是这里某件东西的看守者，怎么说也该有几分本事，连我这种人都决不允许自己被吓死，他又怎么会？

我想了很多，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单单靠想就能得到结果的，梦境滋生了无数种可能，有些是合情合理的，但也有些是全然没有逻辑的，也许在这一刻，做梦的人思维出现了某种波动，这种波动导致了佘伍的突然死亡？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