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3)
以前的。现在么……不知道了。”“陆昂没说?”
“没说。”
一个男人不愿提起的女人,看来多半是分了。这么想着,安安又便问:“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安安急需钱,偏偏陆昂对她无动于衷。安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症下药。
“温柔的。”罗坤毫不犹豫话轻声轻语,动不动还爱哭。她一哭,可把昂哥心疼的,哄都来不及……”
哄都来不及……谁要听这些?
安安沉下脸。
她转身要回楼上,身后,罗坤喊住她:“昂哥说你缺钱?”
安安回头,“缺。”她答得特别坦然。
“跟我呗。”罗坤说,“我给你钱。”
安安望着他,没搭腔。
罗坤又笃定:“你不是昂哥喜欢的类型,但对我胃口啊,缺多少,我给你。”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安安确实缺钱,而且很缺、相当缺。
对面,罗坤已经志得意满:“你不就是缺钱么?我就用钱买你。”
安安一直沉默。
灵堂里亦有片刻的安静。
下着雨的空气格外湿润。这样的湿润里,隐约飘来薄荷与烟草夹杂的味道,很淡。若不注意,就不会闻到。安安侧身看了眼空荡荡的楼梯拐角,她对罗坤说:“我考虑考虑。”说着,她走出灵堂。
经过拐角,要上楼时,安安脚步忽然停住,她转向一旁的陆昂。
陆昂站在楼梯拐角,指间夹着一支烟。他今天也喝了酒,身上是米酒特有的醇香,化作一味昏沉,混杂着他身上别的味道,汗味,烟味,渐渐地,竟勾勒出这样一个雨夜的具体形状。
安安张口,无声问他:“我该答应么?”
陆昂垂下眼。
视线一转,安安已经回身,慢悠悠往楼上走。
小皮靴踩在木质楼梯上,吱呀吱呀。
她一身黑色,背影窈窕,像是专门索魂的鬼魅。
陆昂别开脸,又抽了口烟,这才往灵堂去。
*
这儿的规矩是停灵三天,可要是年纪大的去世,就会多停几天。好让老人家再多留一会儿,也让家人尽尽孝。
陆昂走进灵堂。门口的火盆要熄,他弯腰捡起一边的火棍挑了挑,对罗坤说:“你去睡吧,今晚我替你守。”
罗坤喝了酒,这会儿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他也不跟陆昂客气,只说“我去躺一会儿”。他的腿脚不便,得先将一条萎缩掉的腿掰正了,撑住一边的拐杖,才能站起来。知道他不喜欢人扶,陆昂还是在挑火盆。那边,罗坤走出去几步,倒是转过来,对陆昂说:“昂哥,你那个导游对你有想法啊?她来跟我打听小静的事。”
陆昂盯着火盆,说:“她对胖子都有想法。”
“我操!这也太饥不择食了吧!”罗坤骂了一句,“我还想你要是没兴趣,就让她跟我……”
陆昂闻言笑了笑,抬头说:“就一个小丫头,何必呢?让人知道了笑话。”
“也是。”罗坤撑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去。
灵堂再度安静,陆昂直起身。很久没开车了,他的身体有些累。陆昂反手揉了揉后颈,又宽了宽肩,走出去。
山里的夜特别暗,也特别寂静。白日的那些热闹喧嚣退去后,天地间只剩雨声。院子一侧,临时搭起的那个小舞台上也没人了。有风吹过,正中央吊着的那盏灯,轻轻晃了晃。
陆昂倚着墙,看了会儿,重新走回灵堂。
*
安安一整晚都在想,什么是温柔。
她想到了段秀芳——她的母亲,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从安安记事起,段秀芳从不会和安国宏多争一句。她勤勤恳恳在服装厂里打工,累个半死,回来还要包揽所有家务。这个傻女人自己身体不好,却非要拼着命的怀孕。只因为安国宏想要个儿子。两人折腾了这么多年,据说这一胎确定是男孩,没舍得打掉,更不顾长了瘤的身体,非要生。
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还不是得靠安安养?
这样的温柔有什么好?
安安翻了个身。
雨滴打在屋顶上,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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