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她叫莫笙(1/3)
她叫莫笙,生于1995年的冬天。
父亲是九十年代初难得考入省城的大学生,母亲是省城知名企业家的独女。
按照姥姥的话说,父亲出生清贫低微,家中两个妹妹一个哥哥,他能娶到高知貌美的母亲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照拂着乡下宗亲,为他铺就平坦商途,他的命运自此便是飞黄腾达。
那时,她住在位于城内林荫下的红砖别墅里,再后来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
她在五岁那年被父母送到乡下奶奶家,因为是留守儿童,没有父母的庇护经常被同村的小朋友欺负。
大家以玩笑她为被撕烂,书本被扔,笔盒食物被同学瓜分……甚至奶奶梳起的小辫子都被剪掉。
她在乡下那几年尝尽人世间最可怕的恶,可她一直有个信念,父母只是因为工作无法分身而将她送到乡下,并非因为忘记她。
她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接回去,她甚至经常做梦自己回到父母的身边,像五岁前那样,躺在他们怀里撒娇。
可即便她每日虔诚的祷告,也只是盼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偶尔的电话慰问:姐姐要乖哦,姐姐要听奶奶的话,姐姐要照顾好自己,爸爸妈妈很快会来接你回去哦。
很快没有多快,过了一个月,半年,两年,甚至几年的光景,她都没见过他们,那时的她不懂得什么叫恨,只想着等见到他们,她一定要三天都拒绝与他们说话。
八岁那年,一直独身的邻居怪叔叔和她说奶奶在他家留了包糖,她刚进门只觉得一阵昏黑,后来奄奄一息的她被人发现在河堤口,所幸那日大雨停得及时,水位只是漫在她胸口。
父母得知此事,心生歉疚难得回来一趟,她在房门口听见奶奶与他们在争执她的去留,她忽然明白不管她是离开还是留下,都没有人爱她。
她的事如星火燎原,全村人明里暗下的交头接耳,同学嘲笑她,甚至走在路边差不多年岁小孩都隔着她老远走着,就好像她身上带着某种瘟疫,人人都唯恐避她不及。
奶奶痛心又打骂她,与邻里谈话间透露出她对这个孙女的极度厌恶,失掉最亲近人的保护,她在放学时总会碰到村里一些单身汉的骚扰,小流氓肆无忌惮的对她吹口哨。
村里最丑陋的一个鳏夫也曾扬言,若是将来她没有可许的婆家,便要来上门提亲,每次看到这个人接近时,她心底就直泛恶心,抓着地上的碎石尽往那人的脸皮子上招呼。
有时急眼了,她就啐一口,“不要脸的东西。”
这句话从十岁那年开始,她常常在奶奶的嘴里听见,她对着她说完这句话后脸上总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快意和满足。
莫笙第一次骂这句话,同第一次听到时的情感一致,羞愤里夹杂着几丝莫名畅快。
因为第一次听到时她看到奶奶的神情,年幼早熟的她读懂那几丝情绪,便觉得如果能够纾解奶奶的愤恨,那她就不会变成一个无家可依的孩子。
直到后来一次,因为奶奶无意丢失父亲寄来的一千块,她将扭在心尖上的火全撒到她身上。
她被打得满村角落的跑,大雨淋漓时她在房门口跪坐到天黑,后来发起高烧,说了好几天胡话。
那年她十二岁,父亲打来电话安慰说接她回家,她哭得极其悲惨,邻居听说了认为她有孝心,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奶奶。
唯独她奶奶有些惊疑,自从高烧褪去她再也没开口叫过一声奶奶。
她蹲在老宅屋的大厅口,听见奶奶在房门与人说话,因为声音放得低她拉着耳朵仔细听也没听出什么。
奶奶出门看到她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温吞看她一眼,“方家人来电话了。”
方家便是她母亲的家,虽然族里因父亲高升受益的不在少数,但在奶奶心底始终觉得能耐不过是她一手拉扯教育大的儿子,怎么娶个媳妇后的功成名就就全是那家人的功劳了?所以她对方家向来既是低下却又不屑。
高知媳妇和乡下婆婆没几面接触,素来大节日往来一天算探望,平常不会来电话,一开始觉得与有荣焉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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