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落难(上)(1/2)
刘誓与刘信是异母兄弟,两个人生日只差一天,却因双方生母的缘故,从小便彼此看不顺眼。那刘柏山自未婚妻背叛后心性大变,这辈子不肯娶妻,只抢了一对姐妹花做妾。这对姐妹花恰巧是一个丁忧返乡庄姓官员的女儿。那官员举家路过时,被另外一拨响马给抢了,官员本人当场被杀。刘柏山原本打算黑吃黑,却意外救了这对姐妹花。因他算是间接替自己父亲报了仇,姐妹花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只不过刘柏山不分嫡庶,不等于别人不分嫡庶。不多久,庶出的小庄氏生了刘誓,嫡出的大庄氏生了刘信。小庄氏在家时就常被嫡姐打压,抢先生了长子,顿时觉得扬眉吐气。因刘柏山言明不分嫡庶,所有家业就应当由长子继承,是以刘誓从小便是少主,刘信却只是信哥儿。
可这么一来,从小拿大惯了的大庄氏又如何肯依?
起先只是姐妹两人争风吃醋,刘柏山见两人为自己明争暗斗,心中还挺乐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儿子从懂事起就常常为了小事争闹,刚开始还只是比谁的字认得多,谁的马步扎得好,渐渐的风向就有些不对了。等到刘柏山察觉时,兄弟之间早已势同水火。长子誓书读得多阵布得好,次子信武艺见长人也机敏狡诈。这狐猴山传给了刘誓,不愁生计但怕弹压不住手下;传给了刘信,刘誓恐怕性命不保。两个儿子各有所长,偏偏位置只有一个。谁叫刘柏山自诩刘汉后裔,连带着区区一个响马头领的位置,却争得好像是天下一般。
眼下刘信远远望见刘誓一群人生死不知,心里惊骇之余忍不住隐隐有些高兴。他亲眼见这明华针层层爆裂,心知这暗器十分了得,刘誓等人中之立扑,只怕凶多吉少。自己这位大哥固然有几分才华,在算计人心上却远不如他。南康再怎么说也是帝女,最厉害的防身利器肯定藏在最后,他故意抢先占了箱笼财物,逼得刘誓立功心切去追杀南康,等南康在刘誓身上用尽底牌后,自己再从容收割战果。虽然阿爹让他们当着面发誓不许手足相残,却没说不许他见死不救。刘信止住欲上前查看的手下,冷笑道:“先等等,对方还有人活着,万一还有什么花样没试出,贸然上去救人,岂不是自投死路?”他嘴里说得漂亮,心里却想着能拖一会就拖一会,没准刘誓原本还有一息尚存的,被他一拖拖死了。
正由于他这一拖,阿苒才得了空隙将何意抱起,放在之前套住的马上。那匹马因站位较远,并没有被毒针伤到。虽然这个时候杀掉何意可以一劳永逸,但自己内伤未愈,单凭她一人想要从这群响马手中逃掉还是有些难度的。此处不比望天崖,她对地形不熟,天生在方向感上又略有不足,要是逃了半天一头撞进对方老巢,那就真是天大的冤屈了。可若放着何意不管,他现在手无寸铁,迟早要被后面追来的响马捉住,这和直接杀了他没有区别。说到底,人家也是为了护住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恩将仇报的事她做不出来。
阿爹说过,人活在世,总会遇到两难之事,这个时候与其计较得失左右为难,不如顺心而为只求问心无愧。
阿苒深吸一口气,将何意抱在怀中,猛地一夹马腹,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刘信等人本来就离得远,也没看清她的容貌长相,不过看她衣着打扮十分朴素,想来在桓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下也不以为意,更何况双方距离实在太远,而且双方中间隔着一片毒针带,里面血肉模糊一片狼藉,多数人都是被毒针麻痹后从马上跌下来被同伴踩踏而死。自己这方的马匹一靠近便嘶鸣着后退,无论如何催动都不肯踏进一步。反正那女子孤身一人,还带着个重伤患,阿爹为求不走路风声,早就在山路各处安插了人手,就算她抢了马又能跑出多远?
刘信强看了一眼面前的惨景,强忍着不适道:“把大哥的尸体抬出来罢,”又看了一眼南康的云母车,转了转眼珠道,“放在车上拖回去,好歹也是我兄弟,不能辱没了他。”
他身边两个亲信十分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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