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习剑 上(1/2)
昨日,郑和因为实在是太过兴奋了,一直到午夜时分才得以入睡。今天,他更是早早地苏醒,一醒过来便离开了卧榻。
估摸着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郑和兴高采烈地招呼来侍从。在侍从的帮助下,他脱下了宽大的正装,转而换上了短摆窄袖的武士装束。
用细细的布条一圈一圈的把袖口缠紧,再端端正正地将束额巾系扎好之后,郑和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对着铜镜是左看右看,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其中打扮得干练利落的人影。实在忍不住得意之情的时候,郑和还笑着对旁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衣服的寤生扬扬下巴,引得后者一阵的羡慕。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在诗仙的这一首侠客行里面,这寥寥的数语,写尽了侠客们豪纵慷慨、淡泊尚义的人格魅力。话说这侠客一道,是华夏文化自远古遗留下来的宝贵的文化基因。“侠”的概念,最早见于韩非子所著的《五蠹》中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先秦两汉时期是游侠们活跃的鼎盛时代,等到了魏晋以后,游侠阶层便开始逐渐地衰落,最终,他们变成了更多的是活跃于纸张或评书人嘴里的文学形象——侠客。
李太白曾感叹:“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过客匆匆,浮生若梦,而对于一个心怀宏图、壮志凌云的豪杰之士来说,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安于贫病,籍没于世的人生是万万不能被接受的。所以,当刀光剑影代替了礼乐宗法之时,当血气争心颠覆了温文尔雅之时,这些豪杰或是客于贵族名门,或是游走四方九州,不知疲惫地追逐着自己在历史上定格的那一刻。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在一个诸侯贵族“宾客盈门,食者三千”的时代,获得机会绝非是一件易事,但是,倘若让这些为胸中志向而拼了性命的人抓住机会,亮出他们的佩剑的话,定是群雄侧目,天下震惊。曹沫盟柯,搏命复土,专诸进炙,一刺定吴,更有彰弟哭市之烈,吞炭涂厕之忠,知恩者刎颈以明冤,尚义者刺秦以靖难,诸事累累,不胜枚举。在春秋战国那个举世相争的乱世里,这些侠客凭着自己的高尚的节操与非凡的勇气,扬名立万,名传后世,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传奇。这些留名青史的剑客、游侠、刺客,无不是郑和前世童年里的神话。
从金戈铁马、百家争鸣的先秦到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两汉,由道法自然、名士fēng_liú的魏晋至大风泱泱、万邦来朝的盛唐,侠客凭借其在人格上的巨大魅力,经过了岁月浪潮的不断冲刷,历千年而不衰,经蹉跎而弥新。汗青史书中,相与信,同是非,权行州里,力折公侯的豪士游侠们,任行节气,窃取生杀,振臂一呼,九州影从;评书演义里,来无影,去无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高手们,一介白身,笑傲江湖,身倚七尺,纵横天下。魏晋南北朝以后历代的诗词文章,唐代的传奇,宋元的话本和戏曲,无不深情的为侠客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精神,带着历朝历代的创作者们所留下的年代的印记世代传承,在华夏文明的血液里绵绵延续,谱写了无数可歌可泣的史诗,引得无数fēng_liú人物尽折腰。
明人张潮在自己的《幽梦影》中写到“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耽于中庸、假醉装睡的与望断高楼、借酒浇愁的人,独独少有敢于正视世间不平的猛士。而侠客恰恰就是敢于面对不平,挺身而出的那部分人,所以才有了王夫之的那句“上不能养民,而游侠养之也。”如此有担当的猛士,又怎能不让人生出向往之情呢?
每一个少年都有一个侠客梦,因为繁琐的生活还没有消磨掉稚嫩的心对自由的向往。这一场梦,代表了一个个体对自由生命的向往,对无拘无束的生活的憧憬。前世,总听到有人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说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