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2/5)
政公司干了许久,动作麻利,做事认真负责。秦渡估计都没和她打过几次照面。他似乎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因此只聘钟点工给他打扫卫生,有时候做饭——秦渡每天就把要求贴在冰箱上,有时候特别备注一下哪里比较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沟通。
大概是许星洲盯着她的时间太长了,那个钟点工变得有些不自在。
我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许星洲看着她想。
——借住在有钱而年轻的雇主家里的、时不时在雇主的床上醒来的,心态脆弱、令这个毫无生气的loft复式四处弥散着一股西药呛味的小姑娘?
“……张阿姨,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那个钟点工愣了愣,仿佛没想过许星洲会问这么个问题:那问题的确是非常的突兀。
“挺漂亮的小姑娘啊,”钟点工哄病人般地说:“——您是秦先生的女朋友吧?”
许星洲闻言笑了笑:“算是吧。他刚刚还和我说不会爬墙,我估计我应该是了……张阿姨,您忙吧,我去吃饭。”
钟点工笑了起来:“好。许小姐今天要开心点噢。”
接着许星洲坐在了桌前,拿起筷子,钟点工和她道了别。
她的手机亮起,秦渡发来了消息,嘚瑟地问:“小师妹,吃饭了没?告诉你今早鸡蛋是师兄煎的。”
无人的餐厅里,许星洲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泪水决堤。
微弱的灰暗阳光落在她的腿上,许星洲心里难受又酸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坐在桌子前一滴滴地掉着眼泪。
她只觉得心里长出了一株参天的马缨花。
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许星洲一边哭一边想。
这样的自己——这个无能的、灰暗的、自己一个人连觉都睡不好的许星洲,这个从小就没人疼爱以至于只能拼命自爱的女孩子,这个不停地向世界求爱却毫无回应的年轻人。
——配得上这样的喜欢吗?
而一切感情的开始,都是温柔的。
父母相遇的下午的公园。父亲的尖头皮鞋,母亲翻飞的裙裾和落在他们肩头的合欢花;他们跨越大江南北的山盟海誓——还有许星洲在爱意中呱呱坠地,啼哭的瞬间。
许星洲听见滚滚春雷,听见穿过峡谷的飓风,听见自己年轻的心脏轰轰作响,犹如雷鸣。
人们只看到了‘爱’开始时的光鲜和温暖。
诗人们坚贞似铁地歌颂这样的岁月,绘师们描绘情人金色温柔的、犹如天主教堂光影的吻。
他们以落拓荒芜的月亮,以朝圣者的心描述它;他们给情人以时间和岁月的留痕,给他们以黄金雕就的玫瑰与少年的誓言——却无人看到‘爱’离去时的狼藉满地。
因为没有人关心。
可许星洲见过。
她哭得哽咽,抹着眼泪给秦渡发微信,说:“师兄,鸡蛋好吃。”
秦渡那头发来条语音,许星洲发着抖点开。
“那是当然了,”秦渡语调嘚瑟地上扬地道:“师兄从小就会煎——不用太感动,师兄一向十项全能。中午给你订了外卖,等我回家。”
许星洲一边哭一边笑。
到底是谁十项全能啊,许星洲一边哭一边想,我从小就会做了。我不仅会做,我还会做满汉全席。
——奶奶曾经说过女孩子家家哪能不会做饭,不会做饭嫁不出去的,于是她一样样地教小小的许星洲,一边教一边说‘这是当年你老奶奶教我的做法,肉要这样焯才嫩’……然后许星洲在奶奶死后,一边哭一边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奶奶根本没想过自己嫁不出去怎么办,她想的是她走了,会不会饿到自己的孙女。
许星洲一边哭一边想告诉奶奶,有一个可能没下过厨的手残师兄给我煎蛋了。
——尽管我可能不会讨他父母的喜欢,和他的地位犹如云泥,他是个无法负担我的混蛋,更重要的是,我认为我很快就要耗光他的耐心了。
但是,他至少现在是爱我的。
如果一切能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许星洲模糊地想。不用看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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