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婚(1/3)
“绍来晚了,还望丞相见谅啊。”
人未至,声先闻,马瞬循声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正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此人面白无须,双眼眯成一线,大腹便便,周身却穿金戴玉,全靠一条阔腰带兜着,好不惹眼。
孔明闻言,亦起身问道:“国舅向来守时,此番却不知何故?”
国舅?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大汉上下可没个几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飞次子,沿袭了父兄爵位的西乡侯张绍,不过在马瞬印象之中,此人却全然没有继承父兄的勇烈,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膏粱子弟,最终还与谯周一起说服刘禅投降。
但那却是后话,当五年前,张飞长女、张绍之姊入宫,被刘禅封为皇后之后,张家立马身价百倍,张绍一跃成为当朝国舅,风头无两,朝野上下无不竞相巴结。
“切……暴发户罢了……”马瞬悄悄撇了撇嘴,想起后世那些靠裙带关系发迹的土老板,心头不免一阵鄙夷。
张绍大跨步走进屋内,全然没有理会马氏母子,一步三摆地晃到坐席,轰然坐下,屁股下的木板竟似承受不住,隐隐发出吱嘎之声。
“丞相莫怪,先前不过是进宫和家姊叙了会旧,故来迟罢了……贵府还是这般气派,只是年久失修,板材有些疏松,不太结实,绍家还有三根江州贡来的上品红木,质地坚硬,明日便差下人给丞相送来。”
孔明见张绍落座,便也落座,微笑道:“谢国舅好意,然无功不受禄,况亮北伐落败,已自贬三等,更担当不起。”
张绍听了,忽然哈哈笑道:“丞相不必挂怀,您德高望重,身负社稷安危,纵自贬为右将军,但满朝文武,还不是仍以丞相相称么?”
马瞬见张绍言语之中隐隐带刺,心中更是不快,端起小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何况北伐铩羽,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岂是丞相一人之过……”说着,张绍已慢慢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马氏母子。
“丞相与国舅议论国事,民女不便旁听,这便请辞。”见气氛不对,生怕惹上事端的吴氏低着头,轻声告辞,拉起马瞬的小手便要离席。
“坐下!”
张绍桀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吴氏的身形不由得一滞。马瞬感觉到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渐渐地变得冰凉僵硬。
“来即是客,国舅请注意分寸。”孔明的声音适时响起,方让刚刚弄僵的气氛稍稍地缓和些许,柔声道:“马夫人请落座,此间尚有一件要事相商。”
马瞬心里咯噔一声,他已隐隐约约猜到了是什么事。
吴氏轻轻地诺了一声,坐回位上。
张绍倒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眼前的茶盏,随口道:“丞相,您什么都好,就是对这姓马的家伙太过关照。”
孔明叹道:“唉,亮不遵先帝临终之言,至有此失。”
马瞬知道,诸葛亮说的是演义中著名的桥段:刘备临终托孤后,曾屏退旁人,独对诸葛亮道:“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结果诸葛亮却依旧让马谡守卫至关重要的街亭粮道,因而在挥泪斩马谡时,诸葛亮曾当众呜咽流涕,将此事说出,如今已传得天府城内人尽皆知。张绍故意当面将此事提起,便如同在诸葛亮的心上狠狠地剐了一刀。
张绍却不以为然,望向吴氏,接着道:“绍知夫人深明大义,但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
吴氏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绍在汉中薄有田亩,听闻夫人孤儿寡母,在天府生活颇为不易,有意援手,予夫人宅院一座,田十顷,桑五百株,以供夫人吃穿用度,不知意下如何?”
张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马瞬犹记得后来孔明死后,遗书中还写道:“臣家天府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堂堂一国丞相方才留下此等遗产,还认为“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这张绍一出手便能送给孤儿寡母十之七八,竟让吴氏心中也不由一跳。
却不待她开口,张绍接着道:“当然,这也不是白送的,需请夫人答应绍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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