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持湘(2/3)

消奴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最主要的是，杨三太太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p

昭和帝能打杨家一个措手不及、连林涪都来不及布置营救，正是因为之前谁都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动手，且第一个矛头就对准了杨家。/p

若杨三太太一个深闺女子都能猜测到，杨家也不会倒了。/p

程曦看向持湘。/p

那张小脸有些白，虽惶惶之色已不见，但身前那双捏紧了的小手还是出卖了她强装的镇定。/p

杨三太太她，真的想要让这么稚弱娇嫩的女儿，去走那么艰难的路吗？/p

程曦忽然不确定起来。/p

“母亲，我要她。”程曦指着持湘，斩钉截铁地同王氏说道。/p

王氏忍不住暗自叹气。/p

其实三个小丫鬟当中，她最中意那个医户家的女儿。最不中意的，就是持湘。/p

这孩子明明害怕的很，却硬是压住了，想来是个性子执拗坚定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培养得当，未必不是一大助力。可若是生出异心来，凭她这容貌、这坚忍……/p

何况还有个教习宫舞的娘，总不能让人家母女分离罢？能驯马倒也还算有用处，可会跳舞的能做什么？/p

还不是奴籍。/p

王氏看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程曦。/p

但她既然说了由女儿自己定，便不会驳了女儿的面子。/“这么快便选定了，不再多问问？还有别的年纪的，都同你差不多大，你要不要再瞧瞧？”/p

底下伺候的人便知道王氏不大满意。/p

程曦摇摇头，很是坚定地回答:“不用了，我瞧着她挺好。”/p

王氏有些无奈。/p

她朝袁妈妈点头，袁妈妈便笑着让周幸请了持湘的娘过来。/p

周幸忙道人就在下头侯着。/p

不一会儿，有侍女领着个二十出头作妇人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p

程曦定睛望去。/p

鹅蛋脸，丹凤眼，高挑婀娜颇有风韵——行动姿态与长大后的持湘颇像。/p

她见持湘看了那女子一眼，回过头垂下眼不做声，小手捏得更紧了。/p

周幸唤她纹娘。/“纹娘子，我家太太看中了你的闺女，此番请你前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不知你是想继续留在馆里呢，还是愿意随我们一道同去。”/p

这是讲道理的，遇到那不讲道理的，直接买了小的便是，哪里还会顾及孩子爹娘的感受——自从他们踏进俪人馆门，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人生做决定的权利。/p

周幸悄悄朝纹娘使眼色。/p

程曦也看着那个女子——她希望纹娘留在俪人馆中，离持湘远远的。/p

“这位太太，”纹娘抬起头，透过屏风直视王氏，“小妇、人敢冒昧一问，不知太太府上何处？”/p

周幸脸都绿了。/p

这个纹娘，难道没人交代她这见得是贵人么？恁得不知好歹轻重！//p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你只要知道咱们太太要了你闺女，日后你闺女那是一番大好造化就行了。”/p

却是没有再提让她一道去府里的话。/p

谁知那纹娘闻言一笑，却是不理睬袁妈妈，依旧隔着屏风对王氏说道:/p

“太太，小女性子顽劣，是个粗鄙的。她自小不好管教，高门大户那是什么环境我熟悉的很，只怕她过不了那种日子。我只盼她随我在一处，孤儿寡母的做个依靠，还望太太成全。”/p

程曦目瞪口呆。/p

就纹娘这副脑子，前世是怎么教出持湘那样的人物的？/p

程曦转过头，果然便见王氏沉了脸。她心中一喜，这样纹娘随她们回去的机会就不大了吧？/p

袁妈妈也不愿再搭理纹娘，向周幸要了持湘一人的卖身契。/p

纹娘见周幸抹着冷汗就要将卖身契交付给袁妈妈，终于变了颜色。/p

“慢着。”她冷着一张脸，“这家太太好不讲道理，竟要生生拆散人骨肉，也不怕违了阴德么？”/p

王氏何曾让这么个身份的人指着鼻子说过不是？/p

她眯了眯眼睛，手指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