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1/2)

等燕今歌回过神来，却已经被一捆紫色的蛛丝绑了个结实，他猛然抬眼，只见大殿的入口处赫然站着几只小妖精。其中领头的妖精头子，正是方才前在山门遇到的一鬼一兽。

聂小芩在大殿中央颔首而立，正眯眼睨着燕今歌，她的眼神凛然而锋锐，某种危险的情绪正在她眼里酝酿翻滚，燕今歌心里陡然一惊，心中霎时冒出三了个字——是杀气！

“阿雪！”燕今歌急忙唤剑。

然而只听到“喵～喵～喵～”几声猫叫响起，那柄雪色长剑却突然转了个弯，落地了。

燕今歌还来不及惊诧，他迅速撇头望过去，却几欲吐出口血来——只见他的佩剑阿雪，在转瞬之间遛起了猫。

那只先前还背着紫蜘蛛的橘色狸猫，此刻正在地上翻着肚皮打滚，它伸着小爪子朝天乱挠，似乎是想要抓住飞来飞去的长剑。

“阿雪......”燕今歌咬牙低语。他冷冷看着自己的佩剑，面若寒霜，虽然此刻他的眼中夹冰带雪，整个人木然不动，但心中却早已呼啸连天——“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然而，还不等燕今歌再说什么，嘲荣忽然飞跃一跳，重重把他给扑倒在地。

“道士！你是吃了龙肝虎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嘲荣紧紧把燕今歌按在地上，呲牙咧嘴道。

燕今歌现被蜘丝缚住身体，正是动弹不得的时候，仅剩一张嘴能说话，然而自己的佩剑却不听使唤；现在又遭一顿大吼。他冷冷望着身上的嘲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有道是，面上一分稳如山，心中九分慌如狗。

聂小芩站在一旁，她抱着手静默而立，见到燕今歌宠辱不惊的模样，她心中冷哼道：“这道士挺稳，有几下子。”

也不怪她会这样想，毕竟要是常人被妖兽逮着了，不被吓尿都会被惊哭。更别说是被嘲荣这坨石头精死死压在身下。

嘲荣呼出的热气喷在燕今歌脸上，霎时，燕今歌打了个冷颤。不知何时，嘲荣呲开的嘴角上挂了一串口水，血盆大口里正发出“哼哧哼哧”的呼吸声。

燕今歌一怔，猛然盯着这些快要落下来的液体。随着嘲荣的身子隐隐起伏，那滴口水越发的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瞬就会“啪叽”一声掉落下来。

终于，燕今歌再忍不住，他眉宇一皱，撇过眼眸淡淡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诚然，他是怕那些口水落到衣服上，这套灵袍是春秋宫的师尊送自己的，此番穿着去江凌接小师弟，要是弄得一身狼狈，被那小师弟看见了，依着那猴孙的性子，肯定要狠狠嘲弄自己一番。

毕竟，在春秋宫的师兄团里，燕今歌作为年龄最小的大师兄，为了服众，面子和冷脸最重要。

聂小芩听到燕今歌冷不丁的开口说话，忽然有些诧异，她秀眉一挑，不等嘲荣回应燕今歌，她抱着手，婷婷袅袅走上前去，撩起裙摆蹲下了身子。她没有说话，只手撑下巴望着燕今歌，一双秋水剪瞳似笑非笑。

嘲荣见聂小芩到了身旁，当即侧开了身子，便放下了一只爪子，好让她看得清楚些。

在妖兽的爪子离开肩膀的一瞬间，燕今歌只觉得右边的肩头快散架了，他侧眸一看，只见自己的灵袍早已经皱皱巴巴，见此，他好看的眉头悄然皱起。

然而这么近的距离，再微小的动作也难逃过聂小芩的鬼眼，她见燕今歌忽然流露出了几分焦灼，便故意打趣道：“小道士，今日伽蓝一游，感觉如何啊？”

燕今歌一听，登时心里一凛，他冷冷望着聂小芩，沉默须臾后开口道：“鬼女，有话直说。”

见对方如此斩钉截铁，聂小芩也懒得再开玩笑，她轻盈翻身骑到嘲荣背上，一双美目似睁非睁着，她懒懒散散斜撑着身子，直问燕今歌：“小道士，你上我八石岭，闯我伽蓝刹，是为何？”说到这里，聂小芩美目一睁，直直望着燕今歌，忽然笑道：“难道是来找死？”

这番话给燕今歌听得怔然。细细品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