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邯郸风雅(3/5)
各自心有所属,只求赵国相邦不要选走意中人。相邦面色寡淡看不出表情,目光也没有流露半点好恶。
歌声歇舞步尽,相邦一声长叹。
“美则美矣!奈何尽是取媚之术!而今国难当头,竟无一人作国乐?!”
薛阁主赔笑:“父亲在时风雅颂三乐俱全,如今各国自有乐府作颂,青云阁就专攻风与雅了。”
“国家国家,无国哪有家?无国哪有你们的风雅?”
“相邦教诲的是,阁中即日起便增设国颂教习。”
“我会!我唱给你听。”
说话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抱了个水壶在怀里,方才刚给阁主和相邦续过茶饮。
阁主并不认识这小女娃,想是才入阁不久的新人,所以才被安排做端茶倒水的杂活。
薛阁主手中教出的弟子成百上千,深知璞玉与美玉有别,可不敢让尚未雕琢的石头当众献丑。
“国颂需得万人一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去换热茶!”
“不妨不妨,且唱来听听。”
此话出口片刻相邦就后悔不迭,女娃一开嗓他就不得不动容,捂胸扪心压住冲向喉头的隔夜饭。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据说当年屈子写下这篇辞,楚人传唱泪流入江,以致云梦泽决堤惹了一场洪荒。
今日姑娘吟唱也惹来倾盆泪雨,众人纷纷捂耳不忍卒听,就连饮酒自若的顿弱都关上耳朵。
只有一人例外,顿弱的剑卫面无表情不动声色:这算什么?我可是听过那么多年……
清河学歌,音调不得要领,词曲深得精髓:《国殇》就要唱得爹死娘丧兄走弟奔。
一曲楚歌引来满座愁云,大多人不是在为国伤悲,而是因为听不懂词且太过难听。
学通百家的赵国相邦懂得,最后一句“魂魄毅兮为鬼雄”让老人泪眼朦胧。
满座尽皆潸然泪下,在得知这首要命歌夺魁的时候更是泪流成河。
乐府令宣示狐奴与君绥为亚芳和季芳时,众人的泪水忍不住决堤,澎湃成汪洋大海。
一支《小雅?鹿鸣》,一曲《大雅?思齐》,不是女孩没灵气,而是最灵慧的明珠蒙尘。
那一颗明珠名曰冰蚕,曲曰鹤鸣,舞曰鹤韵,人有鹤骨,白鹤折翼,不平则鸣。
“敢问乐府令,此次撷芳,是论艺?”
乐府令韩仓形貌昳丽,声色俱美温柔一笑,答:“论艺,论色,也论德。”
“论色何不去妓馆,论德何不去医家?偏要在艺门说家国天下!”
“放肆。”阁主斥弟子无礼:“无国无家,如何立身?!”
“媚俗畏权,艺门已死。”
“折辱师门,大逆不道!”
“那我,今日便出师!”
冰蚕拂袖要走,清河跳下台将芳魁的玉牌捧给她:“我不是阁中弟子,姐姐才是当之无愧。”
这本不该她得的,人穷志短,小姑娘现在的志向是一串钱,要玉做什么?
廉者尚且不食嗟来之食,何况孤傲如鹤的冰蚕?再者,玉牌递出去打的是谁的脸?
冰蚕众望所归,座中群情激奋,七嘴八舌说着请相邦和乐府令改判。
年轻的乐府令望向年长的相邦,判下芳冠的人就是相邦,当然该由相邦来平息众怒。
相邦移步把小姑娘领回歌台,眉眼慈祥言语温柔地询问身世。
父母早丧,举目无亲,与爷爷相依为命四处漂泊。
小女孩凄惨的遭遇让相邦再度落泪哽咽。
“孤儿尚知国有殇,我辈饱食终日以歌舞自娱,羞不羞惭?!秦人亡赵之心不死,赵人却沉溺酒肉声色?!愧不愧疚?!”
羞惭者有之,愧疚者有之,扫兴者有之,欢呼者也有之。
已被相邦斥责的阁主第一个声援:“秦人亡我之心不死,赵人爱国之心亦不灭。今日青云阁酒宴歌舞所得钱款全数捐入国库,以资军用。”
陆续有人响应捐赠,相邦的家丞和府兵也开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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