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静日绵绵(1/3)
令仪道:“还是我替你说了,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丫头罢了。兄长瞧上了弟弟院子里有两分姿色的丫头,讨要了去,再正常不过了。”
沈昱额上青筋暴起,喝道:“你胡说!”
令仪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又悲哀又温暖,道:“公子,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偌大的沈府,哪有我的安身之地?令仪不过是个婢女,主子要我死,我能有什么法子活命呢?”
沈昱眼中几乎躺下眼泪来,恨恨地道:“我不会让你如此,我、我……”他本已慌乱伤心至极,却见令仪眼里哪有什么哀伤凄苦之色,一双冷月似的眸子里更是笑意盈盈,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连沈老夫人都敢算计的狠辣货色,怎会被个沈蟠吓住?他恼羞成怒,道:“你个贱婢,耍着本公子玩?”
令仪俏皮道:“婢子怎敢?婢子不过是瞧着公子一路上摧花踏草,摔杯踹柱的,觉得新鲜罢了。”
沈昱道:“你、你……”令仪赶紧递了茶盏到他手里,软软地道:“公子莫气,吃口温茶润润口,听婢子仔细给你说道可好?”
沈昱发现,他消受不住令仪这个人,这贱婢气性极大,从不将他当主子看,在外人面前婢子长婢子短的叫着,最是规矩妥帖,在他面前,高兴了是公子,端茶递水,各种哄着他玩,不高兴了是沈三,两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连正眼都懒得赏他一个。不过今天他才发现,比起那些,这贱婢的温声软语,才最是让人销魂蚀骨,当她肯用那双冷月般的瑞凤眼柔柔的看着你,从她那一贯不爱笑的嫣红唇瓣里吐出软软的话语时,任是怎样乖张冷硬人都难以拒绝。
令仪见沈昱直愣愣地瞧着自己,神情呆呆的,连手里的茶盏倾斜了都浑然不觉,便俏皮拿十指去戳他的额头,笑骂道:“呆头鹅!”
沈昱轻咳一声,搁了茶盏,听得她道:“自古孝悌大于一切礼法,他沈蟠虽不是你同父兄长,却也是你实实在在的血亲,兄长向庶弟讨要丫头,虽说荒唐,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长辈们为着家和,含糊几句也就过去了。你要是为着个卑贱的丫头忤逆兄长,才会真正让人诟病。”
沈昱憋了半天,道:“我,我,我不愿意。”
令仪笑着道:“你不愿意,那有什么法子呢”
沈昱垂着头不说话,令仪也不说话,只端了茶盏,轻轻地吹着茶碗里的浮沫玩耍。好半响,沈昱才低声道:“你是不是瞧着他沈蟠比我得势,想……”他后半截话还没说完,令仪重重地将茶盏搁在茶几上,因着用力过重,茶水洒溅出来,一汪一汪的,向女子落下的眼泪。
沈昱心里咯噔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头垂的更低,道:“我害怕,我以前也害怕过,那个时候姨娘被赶到小院里,整日地抱着我哭,我就害怕。我哭着去找过父亲,可人还没见着就被母亲捆起来了。你不知道,母亲以前待我很好的,我哭了会哄我,冷了热了会训身边的丫头婆子,只有那次,无论我怎么哭喊哀求,她都像没听见一样,后来我嗓子都哭哑了,又饿又伤心,她也不理会我。我被捆了两天两夜,母亲大概也怕出人命,才让王婆子把我送回了小院。”
令仪见地上有水渍,知道他是哭了,心里酸涩,又听得沈昱清越的声音低低地道:“回了小院,姨娘根本不敢过问王婆子,还是只抱着我哭,是她身边的常嚒嚒瞧不过眼,喂了我些吃食,又帮着请了大夫,我才慢慢熬过来。可是,可是……”
令仪听得他声音颤抖,便猜着这位常嚒嚒怕是不能善终了。果然,沈昱带着哭腔道:“过了半个月,王婆子突然带着一大群婆子闯进了小院,在常嚒嚒住处搜出好些金银首饰,当着我的面勒死了常嚒嚒。”
令仪见他浑身发抖,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别怕,我在呢。”
沈昱继续道:“我是眼睁睁看着常嚒嚒被勒死的,初时她还挣扎,求我和姨娘救她,后来就出气多进气少了,一双眼珠子像要蹦出来似的突着,两手两脚也渐渐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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