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3)
沈夫子由“修身”讲到“齐家”,时节也辞了暮春,迎来了初夏。沈昱上学的瞌睡感越来越重,挨了几次戒尺也不管用,沈夫子见他实在不是个能成事的,也就索性丢开不再管。
王夫人听说了,更是暗自欢喜得不得了,想起了小院里头的兰姨娘,便派了两个媳妇子送去了几匹薄娟,让她用来裁制夏日的衣裳。
自从那日沈昱推了云巧过后,两人看着还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沈昱却知道到底不同了,他琢磨了近半个月,才大概琢磨出点味儿来。
这日下了学,云巧照例接了他回玉笙居,一路上依旧无话。回到院子里,烟儿早端了温度适宜的茶水在正厅里候着了,伺候他吃过茶,云巧正趴在小茶几上拿着象牙骨柄的裁刀裁制明日读书用的熟宣纸。
沈昱见她今日难得的穿了一件颜色艳丽的窄袖衣裙,梳着反绾髻,头上未着珠翠,只用一枚木质发簪随意的定住了,鬓角几缕碎发垂了下来,在莹白的脸上印下细细碎碎的虚影。
沈昱向烟儿道:“你先出去,本公子有几句话同她说。”
烟儿先续了茶汤,才恭敬地退出。
云巧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只继续铺展那几张熟宣纸。
沈昱见烟儿已经出去了,才笑着道:“你到我跟前来,本公子有话同你说。”
云巧抬眼,只见他歪坐在扶手椅上,渐渐西斜的日光从窗格里漏进来,明明亮亮地印在屋里,衬得他一双眼眸光彩熠熠。云巧听话得走到他跟前,站定,嘴角也绽出个笑纹。
沈昱道:“那日是本公子错了,”他边说边站起来,拱手打千道:“姑娘菩萨度量,不和我计较可好?”
云巧嘴边的笑纹衍出去,慢慢地变成笑靥,连眼眸里都染上了笑意。沈昱又道:“你个贱丫头,好大的气性。非要本公子给你赔罪不可?”
云巧道:“公子好没由来。我几时有过气性?”
沈昱道:“你不说话,比别个丫头说一千句,一万句还要厉害。本公子怕了你了,日后你要怎样便怎样,这院子里你说了算。只一点,你心里不痛快,不准给本公子使脸子。”沈昱见她脸上笑容明亮,神色也不似先前疏离,盘踞心头多日的不快一下子全都散去,浑身畅快不已。他坐回主位上,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又道:“还有一点,你是本公子院里的丫头,不准想着兄长。要知道,兄长那样的人物,不是你能攀附的。”
云巧不言语,只笑意盈盈地瞧着沈昱,沈昱让她瞧得羞恼起来,恨恨地瞪她几眼,便移开了视线。
云巧道:“谁稀罕什么大公子二公子的。就你心眼小,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也要来同我怄气。”沈昱听得她这话,心里高兴非常,面上却摆出公子的款,道:“你是本公子的丫头,自然该想着本公子。”
云巧羞道:“好不要脸,我不同你说嘴。”说完,又去摆弄那些个生宣纸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静日绵绵,一屋子的明艳光影,照得人懒洋洋的。过了好半响,沈昱才道:“这个给你。”他说得极随意,声音极轻柔,云巧闻言抬头看去,只见他略粗糙地手心里躺着块不大的玉牌,心里一惊,用力过度,锋利的裁刀在左手小指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朱红的血哗啦啦冒出来,大滴大滴溅在微黄的熟宣纸上,又迅速晕开。
沈昱惊慌不已,赶紧夺了她手里的裁刀扔到地上,厉声道:“你又发什么呆?做事这样不小心。”向着外面大声喊道:“烟儿,烟儿,你快去库房拿些草药来。”
烟儿听得沈昱声音颤抖,开口又是要草药,唬得六魂俱散,顾不得规矩,直接推开房门,见沈昱拉着云巧的手,先是脸上一红,又瞧见云巧小指上血珠子断断续续的滴在地上,惊道:“哎呀,这是怎么弄得?这样深的口子,要是留了疤可怎生是好?”
沈昱见云巧小指一直往外冒血,不敢用手去擦拭,只急的团团乱转,向烟儿吼道:“你快些去找些草药和细纱布来,傻站在这儿干什么?”烟儿听了吩咐正准备出去。
云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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