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19(2/2)

目送先锋队众人的背影，张养诚和王太汝在点将台正中长身而立，目光森然。

此时校场之中，近两百架大车整齐排列，牛马驴骡都套着口罩，蹄裹厚布，一众三百多名官兵挺立其中，同样目光森然，个个手握长枪，身背关东大刀，刀把上的红绸迎风烈烈飞舞。

………

1918年1月24日晚九时十五分，三原城正中心，钟鼓谯楼。

风雪之中，东西南北四条大道十字交汇，古老的钟楼屹立正中，墙垛巍然，檐展遒劲，如苍鹰一般傲然雄立、俯瞰四方。其间油漆斑驳的廊柱横梁，述说着这座繁华古城的无尽沧桑。

钟楼南向的大街上，突然闪出了一个亮点，在风雪中朦朦胧胧的。

亮点渐渐接近，看出来是一盏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摇来晃去。

钟楼墙垛之上，探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子的脑袋，冲着墙垛下方的门洞，扯着嗓子喊起来：“哎！老羊皮，你两个莫窝着了，巡哨滴过来咧！精神点了啊！”喊完后，脑袋又马上缩了回去。

“晓得哩。”随着回答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门洞中显露出来，背起步枪站向门洞两侧。

灯笼已经快到门洞跟前，已经可以看清上面的曾协字样和图案标记。

“口令！”高个岗哨出声询问。

“四关保三原！回令！”灯笼那边也传来应答。

“八水绕长安！哎呀！这个天，几位兄弟出来巡夜辛苦哩！”高个也应答道。

“哪里哪里，你们当值的也辛苦着哩！”灯笼旁边，一个怀抱巡查大令的棚目说着话，已经来到近前，后边一列巡卒四人也靠近过来。

“这个天，冻透骨头咧，让俄们这几个苦命滴，进屋去烤一下火再走，兄弟好滴不？”棚目搓着手，跺着脚，向高个央求道。

“这个，好滴嘛！都是不容易哩。俄跟上边的副目告诉一声哈。”高个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马上抬头对着城垛上方喊起来。“周驴子，巡哨的兄弟们想进去烤下火，上去得吧？”

“上来得！左右莫事，一起讲讲话。”刚才的脑袋探出一半，答应得也很痛快。

“多谢多谢！”棚目一点头，向着门洞里面而去。

入夜后，钟楼两侧的登楼马道阶梯都会封闭上锁，只在门洞里有一道狭窄暗门，经过同样狭窄的墙内阶梯通道，通往墙垛之上的城楼。

待棚目走到暗门前时，无声无息间，门洞口的高矮岗哨，都已经被身后的巡哨猝然打晕，紧接着，有人抱着身体将他们慢慢放倒在门洞内侧，有人接过岗哨的步枪背在身上，然后从怀中掏出绳索麻利地将两人捆绑起来并堵上了嘴。

约摸两分钟后，朝南的墙垛上，方才的巡卒棚目举起一盏套着鲜红绸布的马灯，对着前方画了三个圆圈。

随之，南街的暗影里，冲出十四个身影，迅速穿过街道和钟楼之间的空地，奔入钟楼门洞之中，这些人个个气息沉稳、身影矫健，手握短枪、背着关中大刀，一马当先的正是队官董威。

约摸五分钟后，钟楼的旗杆顶上，升起了一串共三盏外套红绸的马灯。

如果从钟楼城楼向四外望去，前后相差不超过十分钟，东门、南门，最后是北门方向，也相继出现了同样三盏醒目的红灯。

钟楼城楼内，里间的长铺上，一棚14个曾协的值哨兵目，一个不少，都是全身被棉被裹住，然后在棉被之外，又被绳索绑的结结实实，嘴巴都被塞着，全都一脸惊恐，大气也不敢出，其实有气也出不来。

外间大厅，董威站在火盆前，伸手烤着火，嘴中不屑地说道：“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般，枪也没掏，刀也没拔，事情就办完了。都说万事开头难，哪里想到这么顺利！接下来好办了！前面的五个人，留下来把守这里，在我们走后就把那道暗门锁死从里面堵上。咱们这14个，把这里的枪弹和炸子都清点后带上，马上出发，往山西街，咱们去会会那个正主曾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