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5)
想起过问了一下家中这几个月的变化。可不问还好,一问之后,他从进门起脸色就是阴的。自己一家人从翠柳居搬进了中路庆禧居,而长房的姐弟俩竟是名正言顺占了翠柳居
皇后崩逝之前,陈澜竟是在宫里住了大半个月
陈衍继拜在韩翰林门下之后,又从宜兴郡主学习弓马
老太太朱氏竟是不知怎的,和如今刚刚入阁的次辅杜微方又搭上了关系
二房的姊妹两个,一个许给了汝宁伯世子,一个许给了苏仪,全都是老太太置办的嫁妆
这一系列事情让他颇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唯一庆幸的是,他这次去宣府尽管不曾向那两位那般立下不世之功,可案子却查得清楚明白,而且也不曾推诿过失独揽功劳,面圣的时候看得出来,皇帝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只要他不出错,只要他能站得稳稳当当,朱氏就是有再多筹谋也绝难成功况且,他能做的事,远远比不出错多太多了
自从那一回朱氏大病之后几乎足不出户在屋子里将养以来,蓼香院已经好久没有聚拢过这么多人。曾经鼻青脸肿去了半条性命的陈玖也在人前露了面,只瞧着弱不胜风,完全不像是在军中任过事的前任阳宁侯,只由于马夫人亲自给他张罗了行头,他才稍稍有些神采,可在精神奕奕的陈瑛面前一站,他这个兄长何止逊色三分。
久别之后的陈瑛行了四拜礼,就首先在东头第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其余人自然也一一落座,只儿女们全都是各自站在父母的后头。而陈澜跪坐在炕上朱氏的身边,默不作声地为老太太揉捏着肩膀,陈衍则是尚没有回来。
陈瑛并没有先提自己在宣府的那些情形,反而说起了今日长达一个时辰的单独面圣,言谈中自然而然就带出了几分志得意满。他这说者有心,那些听者自然也都有意。朱氏早年因是先太后的堂妹,常常入宫,皇帝自然是见过的,而陈澜见过皇帝的事却少有人知。至于陈玖尽管当了多年的阳宁侯,可除却常朝大朝随班磕头,他单独面圣的机会屈指可数,几乎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答上两句就退了出来。至于别人,尽管出身侯门,却都从来没见过圣颜。
这种分别也在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朱氏和陈澜沉默不语,陈玖是满身别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他人更是只有听的份,因而偌大的屋子里就只有陈瑛平稳而有力的声线。
当说到此次宣府大同互市弊案,牵连到革职拿问回京的官员足足有二十余人,其中大同总兵也被下了锦衣卫诏狱,东昌侯虽说之前只是削爵禁锢,但如今恐怕是逃不了一死时,哪怕曾经深恨东昌侯夫人李氏的马夫人,也忍不住感到腿肚子一阵打颤。而至于曾经和东昌侯世子谈婚论嫁的陈冰,脸色也是极其不好看。
陈玖终究和东昌侯金亮打小一块长大,从前也是酒肉朋友,此时忍不住说道:“已经毁了东昌侯世袭的铁券,又削爵禁锢,带累得一家人全都削籍为民,还是连命都赎不回来?”
“若只是贪墨,自然不至于如此,坏就坏在东昌侯自恃勋爵,前时做了太多过头的事情,那一队被他麾下的走私商队杀了的巡行小队,就有足足一百多条人命,再加上这些年他在宣府大同两地逼凌破家的商户等等,恐怕这些人命还得添上一倍。而且,此次阿勒汗大军来犯,也有消息说,是东昌侯府有人跑去了北边,如此一来,皇上自然更怒。”
陈瑛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瞥向了朱氏,见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啜饮着茶,仿佛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眼睛里就闪过了一丝阴霾,随即才若无其事地说:“这场仗虽说是打赢了,可军费和犒赏恐怕会把整个国库掏空大半,所以皇上震怒之余,也打算抄没这些犯官的家产。东昌侯府先前抄没的时候大约家人有所掩藏,所以锦衣卫奉命查问和东昌侯府交好的几户人家,大约第一个便是广宁伯。”
一听到广宁伯这三个字,徐夫人不觉一下子脸色煞白,而旁边的罗姨娘则是不露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