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把人交出来(4/7)
就如一直将她喜欢微笑的脸庞锁在脑海里一样。而他会这么做,不止是因为他对她爱慕而珍视,还因为这句话对于他攀登上事业巅峰,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然而这句打秋风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自己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这时才有些意识到,阮洛不是因为畏惧艰险而迟迟不给出明确态度,他刚才的确有表露出畏意,但若与他的这种畏多呆一会儿,便能嗅出他的畏不是惧畏,而是一种逃避的心情。他因为想避开什么,才犹豫不定,但他随后问的这句话又在说明,他愿意为南昭国朝的决策指派而行动,甚至冒险。
但这种愿意的选择似乎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些由“无可奈何”四字建成的压力去推动。
琢磨明白了这一点后的王炽心有所动,对于阮洛的探问,他很“如实”地回答道:“众京商之中,恐怕也只有常四柳能替你走一趟了。”
“四柳坊的常四柳?”阮洛在说着话的同时,眼中的疑惑神情更重了,“常四柳胆大心细,很吃得苦,但……他喜酒如癖,一旦沾上点滴,立时就变成一个挨着酒坛子能躺着就不坐起来的酒鬼,什么厉害的本事也都被酒水泡稀了。”…
阮洛说的这些,虽然乍一听,有诋毁人的意思,但实际上王炽心知肚明。阮洛没有说错,常四柳就是有这么一个天大的缺点,一旦被人点中这个死穴,什么办事心细谨慎原则坚毅的优点就都成了泡影。
可也正是因为王炽了解这一点。他才会在阮洛致问的时候,将常四柳率先搬了出来。
——实际上常四柳也只是他先摆出来的一把梯子罢了,他真正的主意还在后头。
在无声叹了口气后。王炽慢慢说道:“如果不叫常四柳去,似乎就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阮洛闻言。眼中的疑惑顿时变成了讶异,他立即说道:“难道庄中亦不比常四柳更合适担此重任?”
“此事计定之初,我其实最先找的人就是他,但他也是有大缺点的人。”王炽边说边摇头,“他是一个重情感的人,如今他虽然积累了万贯家财,却从未想过纳偏房,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家娘子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估摸着产期正值酷热时节,现在叫他离家远去,简直等于要了他半条命。”
王炽的这番说明令阮洛寻不到一丝可以辩驳的孔隙,此时的他反而有些责怪自己,喃喃地附会了一句:“这的确是件大难事。”
“我原以为你不会拒绝。”王炽忽然开口,语气却显得有些若即若离的飘忽,仿佛只是无意中提及。
然而这一次他却意料之外地收到了他本就期待的答复。
“那么,我接受。”阮洛犹豫的目光渐渐就变得坚定起来,“请伯父原谅晚辈刚才的迟疑。在大事面前,有些问题晚辈必须考虑清楚,才能做出坚定的决心。”
“我当然会谅解你。”王炽脸上渐渐展开微笑。“因为这就是你的性情,虽然温吞了些,却是最无害的品格。”
“原来……”阮洛似乎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王炽嘴角挑动的痕迹一闪即逝,旋即他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只从袖中抽出一份卷得极细的纸筒,平托于掌心,同时声音微微低沉了些地说道:“领受任令。”
注意到那卷薄纸没有用黄稠装裱,阮洛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没有庄重地向王炽大礼相迎。也没有高声念诵什么,只是右手拳头微握。向身前递出半尺,将王炽刚才念到的那四个字重复了一遍:“领受任令。”
“这里有一份秘诏。作为特殊处境时用来自保的信物,还有一份名册,你需熟记于心,好好利用。”王炽徐徐说完这番话,便将手中所托之物搁向阮洛举于胸前的拳头上。
“誓与诏令同归。”阮洛沉声应喝,展开拳头,握紧了诏令。
接受秘诏的礼式看起来很简单,然而一旦接下这张诏令,接令人要付出的风险代价很可能会严重到难以预估,就如阮洛刚才所言的誓与诏令同归,有时最后会归向何处,竟是无人可得知的。<
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