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察觉到。后来这场病一生,浑身难受,白天昏睡一天,到晚上瘾上来忍不住了,看小雅睡下之后没什么动静,就又想再吸两口。她开了灯,找到那包粉,吸了几口后正爽的不行呢,突然发现躺着的小雅转过身来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看着她。
潘丽娜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小雅初中时静安分局的警察来学校做过禁毒教育,父亲去世之前也跟她说起过这东西的危害,所以她一看娜姐在烧着吸那些白花花的粉末,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时候的毒品还不像现在这么种类繁多,什么冰*毒、k粉、摇*头丸、麻*古之类的,主要就是四号海*洛因,小雅并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但是她知道只要是一沾上这个,人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她想,娜姐这辈子真的是完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对这个落魄的姐姐有了几分怜悯之情,她有些天真地问:娜姐,你真的不能戒掉吗?
潘丽娜笑了:我认识的只要沾上这个的,都活不了几年,别说戒了。
小雅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会沾上这个呢?
潘丽娜说:因为我不想活了。
那天晚上,在小雅宿舍昏暗的灯光下,潘丽娜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小雅说了一下。
潘丽娜也是个苦命孩子,在苏北农村长大,从小父母就死了,跟着舅舅一家生活,舅妈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她,把她当佣人看,每次大家吃完了才轮得着她上桌,家里有什么苦活累活都叫她干,就是这么艰苦的条件,她楞是出落成村里有名的一枝花儿,对她有意思的小伙子成群结队,可那钱迷了心窍的舅舅舅妈非为了几万块彩礼,逼着她嫁给了村里唯一村办厂的厂长,一个死了老婆的四十多的老东西。
潘丽娜嫁了,没过几个月,就熬不下去了,那老东西色是色,可是没什么用,十次也就勉强能完成一次,男人越是这个不行,就越是别的方面强硬,他知道自己没用,就怕潘丽娜跟别人跑,只要哪个男的哪怕是跟潘丽娜说句话,回来就是一顿死揍,打得鼻青脸肿。潘丽娜心一横,直接就跑了,几经周折,来了上海。
到上海先做了几天洗头妹,因为那时候温州发廊开得遍地都是,可是天天不仅被客人吃豆腐,色迷迷的老板也没事就来动手动脚的日子实在也不好受,她想想反正就这样了,不如直接去夜总会上班。
这样就成就了她人生最为辉煌的一段日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的黯淡的眼神消失了,变得熠熠发光,她说: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火吗?根本不用陪客人睡觉,只是在一起聊聊天,那些有钱的客人们就像疯了一样把钱塞到我的手里来。当时的场子在虹口,可是你知道吗,那些客人好多都从长宁、普陀,甚至还有从杭州专门赶过来给我捧场的,几乎每天都有客人为我打架。
小雅点点头,表示相信。
后来呢?小雅问。
后来?潘丽娜的眼神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我碰到他了。
潘丽娜再火,毕竟是个小姐,既自卑,内心深处又渴望真爱。当那个号称是从美国回来的富家公子向她大胆示爱的时候,当那小子每天一束玫瑰送到她们小姐的休息室的时候,当他口口声声说绝不在乎她的过去的时候,潘丽娜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她辞掉了工作要和那个人长相厮守。
可悲惨的结局都是相似的,美国的富公子其实是上海奉贤乡下的一个人渣,人骗到手就开始骗潘丽娜的积蓄,美其名曰要炒股,证明给父亲看自己有能力接班,潘丽娜就这么被他睡了四年,当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钱也被造了个干净,还为他打了三次胎,最后一次医生告诉她,她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回到家之后,她眼泪还没干,那个男人跟她提出了分手: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了。
潘丽娜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扎到那个男人脸上去了,离眼睛只差1公分,其实她更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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