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辄止(2/3)
的交接。如果你身处其中,会恨不得羽化乘风,去往那片净土。”
陷入回忆的欣芮脸上带着一丝柔光。
“当时是追寻舅舅而来,本是他很久以前的一句戏言,不想却被我记在心上,阴差阳错当个诺言般那么珍重,没想到真的……。”
桑玠收起自己的任性,让她歪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片天地,也是他魂牵梦萦,一直想要孤独终老的地方。他那个浑人,最是爱些神神秘秘的男女之事,能够亲眼见到母系社会的女性图腾也算是天随人愿。
牂牁寨路后竹林下,有一块天然石板,没有一点人工打造的痕迹。它高约四尺,宽约二尺五,中部偏下有一图腾。
经亿万年风雨剥蚀的作用,把一块古顽石雕凿成生动极为生动的形象。从上到下红粉的砂岩被经年的雨露与甘泉打磨得光亮洁净,温润如玉,宛若唇瓣,从耻丘到黑森林,蚌珠微露,曲径通幽,无一不真,无一不详,无一不令人心神缥缈,好一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可让无数痴男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脚下生根。这就是上天赐给当地人民的重礼,是当地人民原始崇拜的载体和偶像,因为在那生存条件极其恶劣,毫无医疗保障,加之战火连连的年代,老百姓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包括不能掌握自己的生育命运,只好把自己的命运,包括自己的生育命运寄托给大自然,寄托给他们心中的偶像。
于是崇拜原始图腾是他们增加人口的唯一希望。”
他不想出口打断她的姑娘,只一下下蹭着她的发尖。
她嘴角扬起的俏皮是桑玠未曾见过的,眼中并无一丝亵渎神明的萎缩姿态,端的一派坦然。
“那儿就是栖梧的家,也是舅舅数年以来的栖息之地,没想到后来……”欣芮的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突然话锋一转。
“寨子里的乡民都不相信我们是舅甥关系,时常问我,如果是亲戚,怎么都不见你们说话?问了之后我才发觉,是啊,确实很少说话。
有时候早晨见到了就互相对视一下,或是他很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就走过去了。然后一天都不再讲一句话,偶尔他搜集到破损的人像彩陶壶,大约讲过全身袒露的线条,饱满的丰乳是如何用黑彩描绘的栩栩如生的,但是也很寥寥。”
桑玠明白了欣芮的意思,寡言是她的天性,也许在她心里,只有语言成为博弈之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寂寥而美,美则孤单。有一天在一个山坡上等落日,觉得自己挺傻气的,等,这个字,或许就不该出现在我的命里。”欣芮自嘲的一笑。
“你不喜欢苦守寒窑,只爱惊鸿一瞥。也许你心之所向的一切,确是别人挥之不去的梦靥。”桑玠将手枕在耳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独对江河,绝尘而去。
很洒脱,这种洒脱不是后天习得,而是与生俱来。我接受自己这种本能,并且面对你,我并不想抹杀这种本能。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桑玠,你也不行。”
桑玠突然间有些理解她的凉薄,原本以为她回忆过去会声泪俱下,没想到连那块最柔软的部分,她竟然也主动割舍了。
“你只要知道,即使在外界眼中,我们背道而驰,但命运却作弄我们,偏要殊途同归,我也从未隐瞒过你半分,这还不够吗?”
“足矣。”欣芮埋在桑玠怀里,睫毛在他的胸口眨动。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他已了然,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10岁那年,在与舅舅道别的那个早晨,欣芮没有不舍也没有厌倦,她很平静,江水在窗外,除了视野中的那片翠绿,没有任何杂物,也不需要她做过多的抒情。
舅舅说靠在江边那棵大龙血树的时候很难过,他觉得自己终究会告别和失去这一切,也许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会回想起若干年前树下的自己,那么美好,却又那么艰难。
离别前一天的傍晚,舅舅在木船上看日落的时候,他分明是笑得最开心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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