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五章 吓一跳(2/4)
惠卿说了一句,司马光备位侍从,见朝廷事有不便,即当论列,有官守者,不得其守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方则去,岂可但已(但已,差不多,大概)。这个但已更莫明其妙了,因此王巨又估计了吕惠卿中间辨了很多,让司马光哑口无言,于是司马光用了一个但已一词。但吕惠卿没有掌握舆论咽喉工具,或者低估了司马光的厚颜无耻,所以这次对话是司马光等人传出来的,不利于司马光的地方,一起消失不见了。
司马光又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了一句:“前者,诏书责侍从之臣言事,臣立即上疏,如制置条例司之类,皆在其中,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看到?”
赵顼答:“见之。”
“然则臣不是不言,或者是言不当而臣不去(不当做侍从之臣)则是臣的罪过,惠卿责臣,实当其罪,臣不敢辞。”
吕惠卿说了什么话,逼得司马光说惠卿责臣,实当其罪,臣不敢辞,外界就不清楚了。
但说明司马光那天被吕惠卿逼得不轻。
当然,俺是帝师,在其他地方是臣,但在迩英阁即便皇上也要尊重的,司马光生生将迩英阁变成问罪场所,吕惠卿同样也急了。
吕惠卿说了什么,王巨没有打听到,但可以想像,现在的局面吕惠卿气愤,司马光下不了台。因此赵顼说:“大家一起开讲吧,何至如此。”
一是为了让司马光下台,不辨了,再辨下去司马光十分难堪,二是抚慰吕惠卿胸中的怒气,你也不必生气了,你当众开讲,司马光与王珪
马上破例也当着几人面开讲。
王珪一看机会来了,说:“光所言,是因为朝廷所更之事。或许是利少害多,不如不更。”
用了一个盖,也就是或许,赵顼年纪青没看出来。王珪看出来了,保守派依然占据上风,所以略偏向了司马光,但也不至于太得罪吕惠卿,说完了。冲司马光使了一个眼色,劝其退下,然后不顾辨论如何,直接开讲《史记》,吕惠卿,俺虽偏向司马光,但也将自己当成了猴子,至少俺比你资历深吧,你还能不能生俺的气?
史书对王珪评价很低,但为何王珪在这个年代里不倒。最后成了首相,这是心机,心机如此!
司马光当时也识了相,于是开讲了资治。
讲完了,降阶(司马光带了不少人过来,皆不是帝师,司马光开讲,他站在赵顼身边,其他人只能站在台阶下),赵顼让大家坐在他眼前的墩子上。其他人看到情况不妙,这是一个机会,请求离开,于是只留下吕惠卿、司马光、王珪与吴申四人。为什么吴申不识相地要留下,请看程颢,他做了吕公著司马光的炮灰,最后什么下场?不过这些人看不穿,想赌想投机。
司马光怎么将这些人召集的,王巨不清楚。但赵顼清楚,赵顼当然也不大高兴,别人就算了,你王珪是“老实人”,在中间插什么脚,因此问:“朝廷每更一事,马上举朝士大夫汹汹,都说不可以,又不能说明具体的原因,为什么?”
为什么?
王安石变法,主要针对的就是财富权利向权贵集中,现在变相地从权贵手中拿出一部分财富,所以大家都不高兴,但王珪能回答吗?王珪嚅嚅道:“臣疏贱,在阙门之外,却不能尽知,使闻之道路(指京城谣传纷纷,大约是吕惠卿刚才说出来的),又不知虚实。”
赵顼逼道:“据所闻言之。”
王珪答不出来了,司马光立即转移视线:“朝廷发布青苗法,兹事非便,今闾里富民乘贫者乏无之际出息钱贷之,等收获让其用谷麦偿还(岂止用谷麦偿还,是用田宅,妻子,女儿偿还!但司马光不会说了),贫同寒耕热耘,仅得斗斛之收,未离场围,尽为富室所夺。他们都编户齐民,并没有上下之分,刑罚之威,只因为富有之故,尚能蚕食细民,使其困瘁,况县官督责之严,臣恐细民将不能聊生。”
吕惠卿说:“光不知此事,青苗钱令民愿取者则与之,不愿者不强也,因此彼富室为之则害民,今县官为之乃是可以利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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